李彻深吸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这般行事,倒叫为夫心寒,世人都说出嫁从夫,你身?为名门贵女,应当更懂这个?道理才是,可你看?看?你如今的嘴脸,哪里还有半分名门闺秀的样子?”

赵清仪觉得好笑,“夫君紧着用钱,开口要我的体己,我这不?是二话不?说就拿出来了吗?夫君还有何不?满?”

李彻张了张嘴,“你……”

是这样没错,可是,他就是很?不?舒服,他要的是她乖乖交出所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的施舍他,此事若换成赵漫仪,早就哄着他把钱拿给他了。

赵清仪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思所想,笑着说,“至于夫君所说的夫妻一体,我也很?是赞同,可这些年夫君的俸禄从未交我手里,我还以为,夫君就喜欢这样,你的,是你的,我的,自然也是我的。”

“非我不?愿交家用,实在是……”李彻懊恼叹气,“实在是岭南辛苦,我俸禄微薄,只够勉强开支,大不?了从今往后?,我的俸禄都归你管就是。”

说着,李彻忽然又反应过来,明?明?是他要指责赵清仪,怎么反变成他被赵清仪数落不?是了?

他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埋怨,“倒是你,身?为女子,又是我的妻,打理后?宅,侍奉婆母,让我在官场之上?没有后?顾之忧,这些都是你的本?分,是你该做的事,可你盛气凌人,事事压夫君婆母一头,全然不?顾夫家脸面,如今我不?过是时?局困难,才开口问你借一万两,你就摆出这幅姿态……”

“我什么姿态?”

赵清仪抬眸与他对视,“你要借钱,我们就按规矩来,有错吗?夫君若是问心无愧,将来还得上?这笔钱,李家老宅的地契我自会?还你,你又在担心什么?”

“还有,夫君口口声?声?说我压你们一头,那请问如今的李家究竟是靠谁撑起来的?我若不?管,你以为这三年婆母和小姑靠什么生活?你以为婆母每年送去的银两,又是哪里来的?”

赵清仪在一堆繁杂的账册里抽出一本?,丢在李彻面前的桌案上?,“这上?面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三年里婆母共挪用了我多少?嫁妆,夫君一看?便知?。”

李彻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随意翻看?几页账册,忽然脸色就难看?起来,越翻到后?面,神情?越烦躁。

怎会?这么多?

他一直以为,母亲送去岭南的钱都是她自己弄来的,没想到,居然直接挪用赵清仪的陪嫁,这账本?若传扬出去,他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母亲贪财贪到骨子里,糊涂!

“如何?夫君还觉得是我太强势,事事都要压你们一头?”

钱已经被罗氏挪用了,短时?间内赵清仪追不?回来,为今之计,就是牢牢把控住整个?李家,这笔钱,她得花得值。

李彻颓然跌坐回去,良久,他铺好笔纸,飞快写下抵押契书,“三千两就三千两,先以李家老宅作为抵押,待将来,这笔钱我会?还你。”

落款处写下名字,他搁笔按上?手印,赵清仪拿来仔细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也签了字,让李彻把银两拿走,约莫是心虚,李彻一刻也不?愿多待,抱起匣子转身?就走。

两个?婢子在门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走得这样急,像是怕她们奶奶反悔似的。

檀月进来小声?说,“奶奶,管事妈妈已经打听到了,大爷和老太太许诺伯府三万两嫁妆,怎么大爷才问您借一万两?”

剩下两万两对李家来说,可是天文数字,也不?知?他们准备从哪里筹集这些钱。

赵清仪重新翻出刚才被她藏起来的账册,她很?好奇,罗氏这些年为何会?有不?明?进账,如今出了李素素这件事,正好能让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