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霸心想,这莫不是堂兄要御驾游街的真正目的?

隔着?帷幔打量,楚元河果然兴致勃勃,“陛下,有人告御状了?,接案吧。”

楚天霸短暂沉默后,叫停御驾,召槐生上?前答话。

见“陛下”既有插手之意,刑部?与大理寺主官不好坐视不理,纷纷出?列,很快大理寺公堂升起?,百姓们又一次围得水泄不通。

只?是皇帝依旧不肯露面,隐藏在帘幕之后,槐生的状书由黄内侍检查后呈至御前,楚天霸装模作样?的捧着?,真正看过内容的却是一旁的楚元河。

那状书写?了?足足三页纸,详细说明苦主刘大山被罗氏当铺掌柜撺掇借款五两?,半年后利滚利至五十两?,无?力偿还?后,罗贵指使地痞流氓强占田地祖产,又将苦主殴打致死……

整件事的起?因经过梳理明朗,其上?字迹娟秀工整。

楚元河极有默契,“不知这状书是何人代笔,不若一道传上?来。”

听到槐生亲口说出?宸华县主四字,众人不由咋舌,那不是李大人的妻子吗?这是联合外人,大义灭亲?

事情越发耐人寻味了?。

一刻钟后,涉案之人几乎全部?到场,森严肃穆的公堂之上?,坐着?三位神情凝重?的主审官,为首者乃大理寺卿,是个?两?鬓微白,目光如炬的中年男人,在京中素有铁面判官之称。

另外还?有刑部?主官,及一位御史台大人,他们对李彻的事皆有所耳闻,此前还?弹劾过李彻。

堂下两?侧衙役手持杀威棒,肃立无?声,加之帝王旁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罗氏勉强能开口说话了?,但人还?瘫痪着?,被衙役用担架抬上?公堂,她四肢僵硬,面色灰白,再不见昔日的体面阔绰,只?口中喃喃冤枉。

至于李彻,他身为朝廷命官,尚有功名在身,得以站立一侧,但他紧抿着?唇,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显然对自?己被告一事心存不满。

另一面,他又安慰自?己,对方不过一介平民,而他乃翰林清贵,岳父是内阁大臣,妻子又是刚得朝廷封赏的宸华县主,他不相?信对方能够扳倒自?己。

李彻还?不知道帮助槐生夫妻俩谋划告御状的,就是他的县主妻子,此刻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问心无?愧的姿态。

槐生难掩嗔恨,“原来是你这个?衣冠禽兽的东西?!”

得见杀父仇人真容,槐生淡定不了?,一双眼睛猩红无?比,好几次要扑过去撕扯,被妻子阿桂拦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槐生口中咒骂不止,胡乱踢踹的脚尖屡屡触及担架,吓得罗氏呜哇乱叫。

李彻面色难看,藏在袖中的大手咯吱作响。

楚元河并未阻止,反而在珠帘后饶有兴味地说,“还?有宸华县主呢,她是李大人家眷,却替苦主代笔写?下状书,状告自?己丈夫婆母,想来她知晓不少内情。”

此话一出?,李彻镇定自?若的面具终于出?现一丝皲裂,强烈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

“传人证宸华县主”

惊堂木拍案,所有人目光凝聚在公堂门口。

赵清仪换上?那身御赐的深青色妆花翟鸟纹华服,头戴珠翠,缓步踏入公堂。

正午的阳光自?高?窗斜射而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暖融的光晕,她目不斜视,步履沉稳,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贵气,让前一刻还?嘈杂混乱的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经过李彻身边时,赵清仪甚至没给对方一个?眼神,仿佛旁边站的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让李彻不安的心猛然一沉。

“臣妇拜见陛下,拜见诸位大人。”她行至堂中,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