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象征性地推拒了几下,便乖乖靠在了他肩头。

她垂着眼,伸手把玩他腰间缀着的香囊流苏。

萧言舟还戴着她送的那只香囊,眼下还有些香气幽幽,仿佛谢蘅芜身上仍有香一般。

陪伴多年的香气忽然没了,虽然不痛不痒,谢蘅芜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察觉到她情绪变化,萧言舟蹭了蹭她发顶,低声问:“怎么了?”

“妾身是在想……妾身的香怎么会这样突然就没了呢?”谢蘅芜幽幽道,“妾身以前也不是没有病过,也没有今朝这般。若说是因为那人给妾身喂的药……妾身还是觉得勉强。”

谢蘅芜仰脸,满目狐疑看向他:“陛下真的没有什么瞒着妾身吗?”

萧言舟面不改色,应了声“嗯”。

谢蘅芜嘟哝着低了头,流苏坠子在指间散落,似水一般。她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陛下,姜御医呢?”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姜御医了,自从…除夕宫宴之后。

谢蘅芜有些担心,萧言舟会不会因为姜御医没看出当时的酒以及那珊瑚手串有问题,而把姜御医秘密处置了。

“你关心他做什么?”

萧言舟微微不悦,但在衣袖被轻轻扯过后,还是说道:“他虽忠心,医术到底没有周启厉害,有些东西,他不就没看出来吗?今后你这里也由周启负责了。”

谢蘅芜抿唇,不免有些同情周启。

周启这年岁该在家中颐养天年才对,现在却得同时操两份心,嗯……可怜。

“妾身觉得……日常请脉还是可以由姜御医来的,不然周院使太辛苦了些。”

萧言舟垂眸看她,随后伸手,用指尖戳了一下她额头。

谢蘅芜的脑袋被他戳得一栽歪。

“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孤过。”

他不快说道,恨不得多戳她几下。

“陛下……妾身最关心陛下了。”她柔声撒娇,一面蹭了蹭他的脖颈。

萧言舟面无表情,却将头低下了一些,算是接受了她的示好。

“她没有为难你吧?”

尽管问得突兀,但两人都知道这个“她”说的是谁。

谢蘅芜摇一摇头:“在拾翠宫,她怎么会为难妾身呢?不被妾身为难都是好的了。”

萧言舟将她垂下的乌发绕在指间,一圈圈缠上又一圈圈松开,乐此不疲。

“你与她都说了什么?”

谢蘅芜便拣一些说了,自然也就提到崔露秾关于崔氏的那些话。

萧言舟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讥讽道:

“老东西将她教得可真好。”

也不知他这句“老东西”说的是崔左丞还是崔太后。

谢蘅芜怕他多心,没有接话。

但今夜萧言舟的兴致好像还不错,她不说话了,他便主动找话头。

“阿蘅呢,阿蘅的父母,也这样与阿蘅说吗?”

他似乎只是顺话这般随口一问,却一目不错看着谢蘅芜的脸,不放过她分毫的情绪。

此事谢蘅芜低着眼,不曾发觉萧言舟视线异样。她面上闪过一丝茫然,被他看在了眼里。

“妾身的父母……”谢蘅芜其实不是很愿意回忆侯府的那些事,“大抵也差不多吧。”

只不过崔露秾的父母是用家族荣耀做借口,侯夫妇是以养育之恩相挟。

“阿蘅从前说,不记得在庄子上的事了……阿蘅可曾怀疑过吗?”

谢蘅芜心头一跳,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度从心头划过,她犹疑道:“怀疑……怀疑什么?”

萧言舟看着她神色,没再继续说下去。

“无事,孤就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