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身?离开。
她的死活,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倏地衣袍像被什么东西勾住,垂眸见一只沾着血的手。
“你可?以,帮帮我吗?”
视线一寸寸随着弱小的声音上移,对上那双绯红杏眸,晶莹泪珠折着月光,滴落寒石。
檀玉眉心?微动?,“怎么帮。”
“我的腿好麻,屁股好痛,好像站不起来了,我不想坐在路上……”
好狼狈,流着血。
假如有人经过?,那很丢人。
“哥哥,你可?以,背我吗?”
半晌,倒映在裙摆上的那道黑色阴影缩小,檀玉蹲下?身?,平静道。
“上来。”
乌禾艰难起身?,怯怯地趴在他的背上,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敢贴得太近,直至他架起她的双腿,下?巴不慎磕在他的肩上,扑面一股檀木清香,清幽醇厚,夹杂着缕缕摸不透的神秘,像茫茫森林。
了却烦躁,舒意安心?。
乌禾忍不住,抽动?鼻翼,悄悄深吸了口。
少年寂静的眸微垂,肩上痒意清晰,有点滴湿润触碰他的肌肤,一点点漫延。
“你究竟怎么了。”
“我……我好像来癸水了。”
乌禾含糊不清道,意识到檀玉有洁癖,怕他让蛊虫吃了她,她蹬了蹬腿,“你要是觉得血脏,也可?以把我放下?。”
月光皎皎,檀玉瞥了眼不小心?擦在他衣袍上的鲜血,沾着些灰尘,久了变得暗沉。
“确实很脏。”
他说得好直白。
乌禾忽然又?有些生气,觉得他好没教养。
耳畔,檀玉平静道:“人身?上的血都一样脏,不管男人,不管女人,活人还是死人,包括我,都一样脏。”
茫茫夜色,檀玉双眸虚了虚。
“有些时候,他们的鲜血会?溅在我的身?上,溅多了,虽然恶心?,但也习惯了。”
弦外之音,他杀过?很多人,后背攀上一层冷意。
“你还想让我帮你什么?”
檀玉忽然问。
乌禾想了想,“我需要月事带。”
“那是什么?”
乌禾解释,“血不能一直这么流,我需要月事带兜住血。”
“我可?以让蛊虫把你的血都吸干,这样血就不会?流了。”
他冷漠道,清冷的双眸掠过?一道顽劣,直至脖颈一片湿热,夹杂着丝丝痛意。
乌禾狠狠咬了口檀玉的脖子,他真的好冷漠,好坏。
漠视她的生命,嗤笑她的苦难,顽劣如同猫玩戏耗子。
秋风烦躁,她今夜心?情不大好,忘了咬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只想发泄愤恨。
檀玉不吭声,良久道:“你可?以去问问司徒姑娘,或许她有月事带。”
“不要。”乌禾松开牙关,“你帮我去问问。”
“为什么。”
小公主从来都是端着一身?傲骨,从未俯身?碰泥,可?如今落花沾泥,一身?狼狈,她不想叫人瞧见。
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赶紧收拾干净。
十几岁的小姑娘,初来癸水,总多愁善感,误以为是件很羞耻的事情。
她随意扯了个谎,“司徒姑娘和萧公子在一起,他终究是个男子,我不想让萧公子瞧见我这副样子,太丢人了,你问司徒姑娘的时候,记得也小声说,别?让他听到。”
天?边月,半月,残缺了一半不知所踪,云雾缥缈,拂了层薄纱在天?际,遮盖了仅剩的一半,只留溶溶白辉,极淡,使得暮色愈浓。
少年漆眸倒映残月,淡漠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