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卷翘的睫毛微颤,杏眼圆眸星光点点,她眨了眨眼,扬起唇角,嗓音软糯。
“檀玉哥哥不忍心?的,我相信檀玉哥哥不会?让蛊虫吃掉我的舌头。”
她抬眸,目光灼灼,比身?后的火焰还要炽热。
“我喜欢你,所以,我信你。”
她嘴角笑意又?深。
“还望檀玉哥哥,莫要辜负我的信任呀。”
“毕竟,除我以外,无人信任你。”
“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檀玉哥哥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喜欢你,信任你的人了。”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几点星火流转,消失成烬。
檀玉嘴角顽劣的笑意渐褪,眼底漆黑无波无澜,如同静谧的夜,良久他折身?,步履大阔走?在田间泥道。
乌禾看不懂他晦暗的神色,紧跟上去,檀玉步子跨得大,走?得快,乌禾提着裙子小跑上去,两条发辫上绑的青色丝带飞扬,融入夜色。
“喂,你等等我。”
“檀玉哥哥。”
她呼唤着他的名字。
很快又?没了声,檀玉一时不适应,折身?望去,见楚乌禾坐在地上。
好像是摔了。
好蠢。
乌禾方才光顾着追上去,没注意脚下?凸起的石头,生生绊了一脚。
屁股摔得好疼,她又?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忽然摸到一片湿润,还是热乎的。
抬掌疑惑望去,皎洁月光下?,掌心?一片鲜红,像血。
不远处,檀玉盯着乌禾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
眉心?微蹙,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
无奈走?过?去,见她掌心?一片鲜血,近了身?,他闻到她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免疑惑,“你伤得很重?”
又?好像不是。
乌禾本来也觉得是摔伤出血,还那般多,一时心?疼自己摔得这么重,可?冷静下?来,她想起女人的月事来。
嬷嬷曾在她面前提过?女人每个月身?上都会?流几天?血,这是正常事,及笄之年,母亲也曾询问过?御医为何她迟迟不来月事,御医说她从小泡在药罐子长?大,是药三分毒,终是伤了身?体,初潮要比常人晚些。
她如今十六,算算也该来了。
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多有不便,人生地不熟,还闹着瘟疫的山村里。
这三更半夜的,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
若是在王宫,有阿娘,有嬷嬷,有仆人,里三层外三层嘘寒问暖,躺在柔软的床榻,干干净净的,舒爽惬意,再?喝上一碗热姜汤。
至少,有人帮她。
她察觉得太晚,下?.身?已然一片泥泞,潮冷的旧血又?注入滚烫的新鲜血液,贴阖疼痛的臀部,又?冷又?热,黏腻难受,鲜血浸透裙衫,泥巴和血搅和在一起结了块贴在布料上,黏糊糊的。
手掌摔过?,起了皮,渗出一丝鲜血,方才摸了把潮血,瞧着狰狞,灰尘粘在上面,血染了色发黑,好脏。
她的身?体在流血,她没见过?自己的身?体流这么多血,像被箭射中的鹿,拔出箭露出狰狞鲜血淋漓的孔洞,洞在不停往外渗血,怎么堵也堵不上。
她想把洞堵上。
在这里,没有人能帮她。
她不想叫自己这般狼狈。
初来癸水的小姑娘不知所措,咬着唇瓣,几乎咬的透明,沾着鲜血的手,无措地蹂躏裙衫,不停地用力地,指甲壳仿佛要穿破布料。
一颗豆大的泪珠落在手背,裹着鲜血滑落,静谧的夜色里,夹杂窸窸窣窣少女的抽泣声。
檀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