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模糊才 褪去,周围仍然是一片白茫茫,唯独陈执很清晰,只是身高似乎不太对劲,再仔细想想,好像连声音都不太一样。
“拍好了,走吧。”陈执放下了相机,让我看清了他的面容。
稚嫩的面庞,隐隐约约的下颌线还没有完全出现,五官初见英气,却还是看得出是个少年。
是“返老还童”的陈执。
“小”陈执拉着我的手,走起来时我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有很多。
踩着的地面没有实感,而我也和陈执一样回到了小时候,短手短脚地走起路来头重脚轻得有些晕乎乎。
我努力适应着这些变化,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一切的发生都是理所当然的。
“去哪儿玩了你们两个?”
“小”陈执拉着我一直跑到了一个大大的房子里,迎面撞上了问话的人,虽然没有痛感但我仍然习惯性地捂了下额头。
“去公园了。”他拉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回答着陈牧的问话。
我抬起头,没有本能地退缩或是厌恶,因为我发现,我根本看不清陈牧的面容,永远有一团雾笼罩在上面,像是天然的马赛克。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似乎陈执是我现在唯一看的最清楚的人。
“小”陈执说完就继续拉着我手上了楼,没等陈牧说些什么,完全不像小时候对陈牧毕恭毕敬的陈执。
一切既真实又魔幻。
随着上楼的步伐,时间似乎也在快速地流转着,忽然就变成了临近十二点的夜晚。
“小”陈执站在门口和我道了晚安,还附带了一个蜻蜓点水的额头吻,不过没有一丝暧昧元素。
回到了房间里,眼前的场景才逐渐熟悉起来,是之前梦过无数遍的场景,我甚至能冷静到倒数门口出现陈牧的时间。
“多多睡了么?”面容模糊声音却不减油腻的陈牧出现在了门口,借着月光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我。
“滚。”奇怪的是我的声音没有随着身体改变,渡过了变声期后早就不再是小时候哭闹到只会奶声奶气骂人的小孩子,连我自己都有被吓了一跳。
陈牧顿住了脚步,只可惜我仍然是短手短脚,不然我可能会直接站起来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爸,弟弟要睡觉,你不走我就喊妈过来了。”“小”陈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虽然声音稚嫩但和长大了以后一样沉稳,让陈牧不得不回头。
“陈多,不要怕,哥哥陪你,睡觉吧,醒来以后我还会在这。”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终于和他小时候的样子有了重合之处,自我有记忆起陈执便似乎就是一副老成模样,有他就意味着安全。
我在被篡改的噩梦里生活着,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但我并不讨厌,甚至有些欣喜。
我带着这些欣喜躺在床上睡了第一个噩梦里的觉。
然后。
梦就醒了。
从催眠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坐直了上半身,揉着太阳穴一边回想着刚才荒诞不羁的梦。
没有疼痛与痛苦,也没有任何从前噩梦里让人不适的场景,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梦。
蛮不赖的,没白尝试这一次。
“林医生?”我想着和她当面说声感谢就离开,却发现门外的走廊空荡荡,喊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声。
我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回到诊疗室里,看见角落里洒落的纸张和一个本子,是林医生记录时用的那本。
纸张上整整齐齐的写着一些符号和字,抬头写着:患者:陈多,时间:4月5日...
是我的记录单,照理来说,医生不会粗心到把患者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