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像她还活着时那样,用布条牢牢捆在胸前。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饿了就嚼两口树皮,渴了就喝口山泉水,可自从聆初没了气息。
他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胃里空荡荡的,心里更是空得发慌,像被剜去了一块。
他想起李婶家的向日葵,想起赵叔编的竹蜻蜓,想起破庙里那盏长明灯……
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刀子,割得他心口淌血。
他十一岁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失去:先是师父,现在是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对着胸前的石像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石像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回应。阳光照在她冰冷的脸上,泛着灰扑扑的光泽,像一尊精致却易碎的雕像。
又走了两天,净明彻底撑不住了。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觉得天旋地转。
翻越一道陡坡时,脚下突然一滑,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翻滚中,胸前的石像撞到岩石,发出沉闷的响声。
净明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极了聆初的声音。
她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她吗?
“师父……对不起……”
他喃喃着,断断续续,可眼皮却沉重得怎么都睁不开,最后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
……
第12章 被救
“当家的!你看这娃还有气!”一个粗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惊喜和急切。
净明费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他躺在一张铺着干草的土炕上,身上盖着粗糙的麻布被子,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
“水……”他沙哑地开口,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一只粗糙的大手递过来一个陶碗,碗沿有些磕碰。他接过碗,贪婪地喝着,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干渴。
“慢点喝,别呛着。”一个憨厚的男声响起。
净明抬起头,看到炕边站着一男一女。男人穿着兽皮坎肩,皮肤黝黑,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左手缺了一截小指,眼神却很温和。
女人围着围裙,脸上有几颗雀斑,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是他们救了自己?
净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男人按住了:“躺着吧,你发着烧呢。”
“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净明的声音发紧,他刻意避开所有可能暗示亲缘的称呼,目光急切地在屋里逡巡。
女人指了指炕脚:“在那儿呢。”
净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炕脚的草堆上,放着一尊小小的石像,青灰色的石质泛着冷硬的光,蜷缩的姿势与聆初失去意识前一模一样。
眉眼紧闭,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石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是一尊工艺尚可的石雕,绝不会联想到“活物”二字。
“她……”净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他想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像,想说她曾会呼吸、会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男人蹲在炕边,手里削着一根木柴,木屑簌簌落在地上。他看了眼那尊石像,又看了眼净明苍白的脸,叹了口气。
“娃,别太熬着自己。我们在坡底下找到你时,你把这石像抱得死紧,指甲都嵌进石缝里了。”
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