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来推他，净明没躲，硬生生受了一下，后背撞在石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聆初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开。

“小心！他要砸赵叔的腿！”

净明猛地回头，果然见一个矮胖官兵正举着手里的刀柄，朝着赵叔的伤腿砸去！

他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抱住官兵的胳膊，那官兵恼羞成怒，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骂道。

“小兔崽子找死！”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聆初是什么时候从地窖里爬出来的。

她就站在柴房门口，小小的身子挡在赵叔身前，清澈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矮胖官兵。

官兵的脚刚要落下，不知怎的突然滑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婶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把聆初抱进怀里。

“娃别怕，阿婶在。”

可她抱着聆初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官兵们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撂下话。

“三日后再来，交不出税就拿人抵！”

他们看聆初的眼神，已经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这个女娃子有点邪性。

夜里，净明坐在灯下，看着熟睡的聆初，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知道，今天的事太蹊跷了。

聆初的感知、官兵莫名的摔跤……这些都超出了寻常孩童的范畴。

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

第10章 离开小河村

“我们得走了。”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舍。

聆初睁开眼睛，小手摸了摸他的脸，心声里带着一丝安抚：

“嗯，我们走吧。”

第二天一早，净明从匣子里拿了一只金钗连同攒的银钱分了一半给李婶。

李婶说什么也不要，最后还是被他硬塞进了枕头底下。

他给李婶和赵叔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青石板上，闷闷的响。

“阿婶，赵叔，谢谢你们这一年的照顾。”

李婶抹着眼泪，往他背包里塞了些干粮和草药：

“往南走，那边有个清河镇，听说太平些。路上当心，别让娃着凉。”

赵叔拄着拐杖送他们到村口，指着那条熟悉的河岸：

“顺着河走，错不了。记住，不管到了哪，都要像你师父那样，心里存着善念。”

净明点点头，抱着聆初转身踏上了路。他没有回头，怕一回头就忍不住哭出来。

夏末的风吹起他的僧衣下摆，怀里的聆初轻轻拽了拽他的衣领，一个清晰的心声在他脑海里响起：

“前面有野果子。”

净明低头笑了笑，脚步轻快了些。一年的时光，像一场温暖的梦。

如今梦醒了，他也该走了。师父说过，河流终会入海。

雨丝裹着寒意斜斜扫来，打在净明光溜溜的头顶，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他背着聆初深一脚踩进泥坑，粗布僧衣早已看不出原色，被泥水浸得沉甸甸地贴在背上。

怀里的小人儿忽然动了动，细弱的胳膊从襁褓里探出来，指尖冰凉地搭上他的锁骨。

这是她的习惯，像只受惊的小兽攥紧唯一的依靠。

“站住！”

铁甲碰撞的铿锵声穿透雨幕，为首的官兵靴底碾过路边丛生的荆棘，锈迹斑斑的长刀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冷光。

“这荒郊野岭的，一个和尚带着奶娃子赶路？怕不是拐来的吧？”

净明后背撞上身后的老树，树皮上凸起的疙瘩硌得他肩胛骨生疼。

他下意识地把聆初往怀里按了按，这具一岁的躯体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