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乾西四所里稍作歇息,临近傍晚之时,就动身前往乾清宫赴中秋家宴。

康熙爷每年都会在乾清宫里,设中秋家宴,此刻乾清宫内摆着祭月的长供桌。

供桌正当中,摆着个十几斤重,比面盆还大的月饼。大月饼周围,还众星拱月似的摆着许多三两斤的小月饼。

逸娴瞧见供桌上,竟还摆着一朵出奇大的莲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是由整个西瓜雕刻成的九瓣莲花。

皇家喜欢极九之数,甚至连供奉的果藕,都用从紫禁城三海莲花池中所出的九孔九节藕。

逸娴诚惶诚恐跟在四爷身后,与康熙爷一道燃香拜月。

等到酉正二刻,祭祀结束,最大的月饼被太监用红绸布裹紧,送回冰窖中储存。

依照祖宗规矩,留待当年除夕之时,再取出来赏赐给皇亲国戚。

而那些三两斤重的月饼,则被切成数块,赏赐给赴宴的众人。

待太监宫女端来中秋膳食小桌,放在众人面前之时,中秋家宴正式开宴,乾清宫内一时歌舞升平。

康熙爷和太后坐在主座上,男女宾客则分开列席。

太子妃坐在女宾首位,紧接着,是后宫各主位嫔妃。

逸娴坐在三福晋之后,她身后坐着乌拉那拉素娴。

传菜太监和宫女将切好的莲花西瓜和月饼,端到各嫡福晋桌案上。

逸娴只象征性的捻起一块,尝了一口,就不再动筷子。

此时她后背忽然被轻轻拍了拍,逸娴转身,就见素娴目光灼灼,盯着她手里的月饼。

侧福晋居于嫡福晋之后,压根轮不到吃万岁爷钦赐的月饼,只能由嫡福晋赏赐。

逸娴朝半跪在身侧的翠翘,使了个颜色,翠翘福了福身,将月饼递给跪在侧福晋身侧的春嬷嬷。

万岁爷赐下的月饼,御膳房的试吃太监自然不敢马虎,断不会出问题。

春嬷嬷又仔细观察片刻,并未发现异常,这才将月饼,端到侧福晋面前。

逸娴担心女主又闹腾,索性将赐下的莲瓣西瓜,也一并给了女主。

隔着喧闹的南府歌舞伎,逸娴时不时偷看遥遥坐在她对面的四爷。

这男人倒是目不斜视,只板着脸,偶尔与身侧的老三和老五寒暄几句。

即便偶尔目光与她相遇交汇之时,眸中亦是一片端方清明的冷意。

逸娴低头浅笑,再抬眸之时,抿了抿唇上的口脂,竟见这男人忽然低下头,垂着脑袋,耳尖泛红。

她捂着嘴角,忍不住无声笑起来。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

“啊我肚子好疼,孩子,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逸娴惊得站起身,竟看见女主裙摆都染满血,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啜泣。

“怎么回事!”康熙爷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

御前侍卫们鱼贯而入,将康熙爷和太后,太子,里三层外三层的拱卫在当中。

场间歌舞瞬间平息,只剩下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太医和医女们,第一时间赶到四贝勒侧福晋身边救治。

“万岁爷,四贝勒侧福晋小产了。”

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禀报。

“呜呜呜..我的孩子啊,福晋,您为何就容不下妾身的孩子!”乌拉那拉素娴面色煞白,哭的撕心裂肺。

面对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逸娴只端方从容,曲膝跪在御座之下。

“汗阿玛,太后娘娘,那拉侧福晋估摸着对臣媳有些误会,此等家事,断不能扰了家宴,恕臣媳与那拉氏到旁的地方处理,待有了公正的结果,臣媳再来容禀。”

“汗阿玛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