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的语气带着薄怒, 逸娴曲膝跪在青金石地面上, 恭恭敬敬的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汗阿玛,臣媳并非是来替四阿哥求情的, 臣媳要检举四阿哥罄竹难书之罪。”
“哦?”康熙帝的语气冷然几许。
逸娴颤了颤肩,康熙爷说出的这一个字, 虽然轻飘飘,但却带着无尽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回汗阿玛, 四阿哥本就不喜欢臣媳, 他所做的那些污糟之事, 臣媳皆不知晓,求您看在一对小阿哥的份上,千万不要迁怒于臣媳,且臣媳曾经听说过四阿哥收受贿赂。”
“行贿之人是谁?”
“这..臣媳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行贿之人,但府邸里都在传,大抵是真的。”
“大抵?呵”
“你倒是个明事理的,知道与老四划清界限。”
“臣媳惶恐,汗阿玛谬赞。”逸娴心里清楚,康熙爷在反讽,但仍是装作听不懂,谄媚谢恩。
就在此时,苏培盛忽然在殿外高呼。
“万岁爷,奴才苏培盛,有要事向您禀报!”
康熙爷眼皮掀了掀,梁九功福了福身,就将苏培盛带入养心殿内。
“万岁爷,奴才有罪,方才听见了四福晋在颠倒黑白,抹黑四阿哥,奴才真为四阿哥不值!今日就算死,也要揭发四福晋!”
“你这狗奴才在胡说八道什么!”逸娴登时装作怒不可遏,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让他说。”
苏培盛听见万岁爷发话了,于是壮着胆子,开始侃侃而谈。
“万岁爷,四福晋借着让四阿哥奉旨宠妻的名义,逼着四阿哥对她言听计从,稍有不顺她意,就对四阿哥重则打骂,轻则冷遇。”
“她对后宅的侍妾格格更是刻薄,前几个月,还申斥了后院里的英格格,杯子都摔碎了好几个。”
苏培盛闭着眼睛,哆哆嗦嗦的告四福晋的状。
“她..她挥霍无度,如厕都要用最贵最细的鹅毛,垫在恭桶里,才入秋就开始用最好的银骨炭,不分昼夜的燃着。”
“府里光是这些花销,每个月都得万两纹银之多,四阿哥撑不住了,她就撺掇爷亏空户部的库银。”
“她..她还找了巫蛊师,咒没了侍妾格格的胎,甚至让巫蛊师给四阿哥下蛊...”
苏培盛说的这些事情,都有迹可循,逸娴在来之前,已然在府邸账册上做好手脚,一定就能对上苏培盛说的话。
至于她对四爷打骂,侍妾格格保不住孩子,皆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一查便知。
“你胡说!”逸娴装作神情慌乱,冲过去堵住苏培盛的嘴巴。
“我为皇家开枝散叶,这些本就是我应得的,何来挥霍!”
“放肆!”康熙爷忽然一声厉喝。
众人被天子一怒震慑,纷纷匍匐于地。
康熙帝盯着匍匐在地的那拉氏。
难怪老四不喜欢这个女人,真难为他了,因着他的圣旨,不得不宠着这么个东西。
也难怪,素来老实沉稳的老四,近来就像中邪似的,做出匪夷所思,不符他性子的荒唐事情。
康熙帝心中鄙夷。那拉氏着实上不得台面,老四稍有些风吹草动,她就开始落井下石,巴不得大难临头各自飞。
此时康熙帝对四子愈发怜悯与愧疚,对着这么个东西,换做是他也宠不起来。
若不是念着那拉氏一族先祖,曾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那拉氏又是一双祥瑞的生母,如今还怀着他的孙儿,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拉氏砍了。
康熙帝气得眉头突突跳,真怕会忍不住杀了这眼皮子浅的东西,他连多看一眼都难受。
“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