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将这艘渔船买下,我们自己走。”

春嬷嬷点点头,在包袱里取出一锭银子,径直去船头,找船家商议买船。

二人低声商量许久,就听噗通一声重物落地之声传来。

逸娴被这响动吓得匆忙掀开帘子。

“嬷嬷,别滥杀无辜。”

“这老憨货不是个老实人,方才坐地起价也就算了,奴才瞧他眼神飘忽,定会拿了咱的银子,转头再去举报我们。”

春嬷嬷将染血的长剑,随意戳进碧色江水中涤荡干净,起身拿起撑船的竹篙,充当船夫。

枫林渡口,百舸千舟皆挤在码头。

水师衙门的炮船穿梭于群舟间,拿着春嬷嬷的画像,逐一盘查搜索。

翠翘心内五味杂陈,她怨气冲天,拿着春嬷嬷的画像,跟在苏培盛和四阿哥身后。

二人跟着四阿哥,对可疑的小渔船亲自盘查。

四阿哥压下福晋失踪的消息,只以春嬷嬷盗取财务为由,对她下达通缉令。

福晋肯定不会对春嬷嬷见死不救,只要抓住春嬷嬷,等同于抓住福晋。

每每盘查一艘乌篷渔船,翠翘的心就紧张的七上八下。

深怕掀开帘子,就看见福晋绝望看着她。

“四阿哥,微臣已几乎将附近十里内的大小船只,统统集中在此。”

一名穿着水师银甲的虬髯男子,曲膝跪在四阿哥面前复命。

“几乎?”胤禛不悦挑眉。

“四阿哥恕罪,有些渔船在胡杨林中浅溪捕鱼,要寻到他们需再费些时日。”

“来人,摘掉他的顶戴花翎,立即流放宁古塔,予披甲人为奴,江左水师副统领,即刻顶替他的差事。”

“沿河岸设下关卡,任何人都需盘查。”

“乌篷船需连人带船扣押,爷要亲自盘查。”

“四阿哥,福晋性子执拗,您如此严苛追逐,若把福晋逼急了,她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

翠翘忍不住抹泪呜咽道。

“嗯,速去调遣十艘红衣炮船,沿途搜索江面可疑船只,若不肯停,炮轰到她停下为止。”

胤禛语气稍顿,又寒声道:“爷亲自率炮船搜寻。”

“四阿哥,您这是想逼死福晋,既想让她死,何必要寻,让她在外头,自生自灭多好?”

翠翘被四阿哥的薄情,和丧心病狂气得直抹泪。

福晋离开这个疯子,是对的。

苏培盛见翠翘情绪低落,忙将她拉到拐角处开导。

“岭南水域星罗密布,就像蜘蛛网似的,水寇也多若牛毛。若有炮船出没,那些水寇,也能消停许多。”

“爷这是不想让水寇伤害福晋,才让炮船在后头威慑众匪。”

“是是是,在你眼里,你们四阿哥放的屁,都是香的。”

翠翘用帕子捂着嘴角,忍不住掉眼泪。

苏培盛不知该如何向单纯的翠翘解释,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宁愿炮轰他自个,也不舍得让福晋掉一丝头发。

本就是福晋任性妄为,任谁遇到这么闹腾的逃妻,都会被气得发疯。

被两个侍卫羁押在楼船顶端的李金桂,听说四爷调遣炮船,登时满眼癫狂。

她恨不得那拉氏被红衣大炮炸的粉身碎骨。

………

一场秋雨不期而至,此时江面上,更是风高浪急。

逸娴已然接近两个月没登上任何渡头,无法补给吃食,更别提采买生活所需。

身上的薄衫轻寒,她冻得嘴唇发青,瑟瑟发抖蜷缩在船舱内。

“咳咳咳咳...”

“福晋,您身子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