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3)

他隐约记得如果奴隶触碰到主人底线可以交到悸动代为惩罚。硬给自己喂了点东西,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向来是泾渭分明的人,有些事他非做不可,承担后果他二话不吭。

可是方钟的心疼得厉害,窒息感如同行走在深海却没有氧气罐的人。如果他逃不出来,许愿会喊停吗?遨游在黑漆漆的心海憋着一口气探寻着答案的那颗孜孜不倦的心现在已经四分五裂。

他能忍受在遍布荆棘的黑暗里伸手够星辰,一步一步随着那沸腾的光热跳动,可是星辰和月亮一样,你走他也走,永远不停留在原地。等到他扑过去才发现是个洞,原地只有一片衣角和一堆冷冰冰的空气。

没有力气,是被人拖出来绑到刑架上的,眼睛紧闭着适应不了室内的强光,脸色煞白浑身冰凉,哭过的脸有一种干腻感,像粘上一块撕不掉的抹布。

“打。”轻飘飘的一声,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随之而来。

应该是琴酒,他应该猜到的,现在来看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过了头。

心跳和呼吸顿时乱了,难道这算被丢弃了吗?事情总是朝着与他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最近还真是不太幸运。

“许愿呢?”方钟有气无力,挣扎着一口气抬头道,呼吸都带着一丝痛意。

“他现在没空管你的事。继续打,晕了为止。”声音由冷转至不耐烦。

“琴酒,对不起……”旋即屏蔽了神智垂着头不再在说话,偶尔冒出一两声嘶喊声,像按不响的琴弦一样沉闷干涩。

梦里方钟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高二,矛盾与冲突在那个夏末达到了顶峰。那些不堪直视和伤痛的记忆轮番在脑海上演,兀的场景又转到404,出现了许愿的脸。这些年无论这么成长得再怎么好,无论如何消化自洽,无论如何自圆其说,那些刺痛的记忆仍然是一根刺,曾经被宣判过无期的人,曾经被一个群体蹂躏的人,这些记忆不会随着时间被消磨,纵然他们每个人都无罪。

后来和黄宇聊到这个事,他是笑着说的:“他们何尝不年幼无知,你我也不是没有伤过人。那个时候的我太不招人喜欢了,总得有一个人被群体冷暴力。”

身体忽冷忽热,感觉像泡在蜜糖罐子里一样甜甜腻腻的,捞出来挤一把都是水。

再度睁开眼场景已经变了,没有阴冷潮湿,许愿坐在床边目光沉吟像首散文诗,下意识憋住气息,心抽痛抽痛的。他现在光溜溜的,从发根到毛孔都被拿放大镜看了个清清楚楚。

“醒了?”像是经久未用的水龙头多年后挤出来的第一滴水,带着铁锈味的黄颜色。

“你以后乖一点,我好好待你。”许愿摩挲着他的嘴唇,缓缓开口。

过去的记忆无法修改,内心起伏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心底只是一声轻轻的‘好,我知道了’。有了缺口裂缝再怎么修补就算是雕成花儿他也还是裂缝,就像长的丑的橘子跟丑橘的区别一样,这样想着,又沉沉的睡去了。

这几天方钟忙得顾不上喝一口水,许愿给他打的电话都没听见,周日从许愿家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伤,走路都打晃儿。方钟和刘方一致决定接受收购,对方给的筹码又加了百分之十,只不过刘方准备再开一家公司,他还年轻想再闯闯看。他们公司购置了一批昂贵的设备以符合新东家的要求融入他们的战略矩阵,内部控制和公司规章制度也在逐渐完善,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精神振奋的,鼓足了干劲。

方钟一天到晚屁股不离办公室的椅子,掐着点去楼下吃了个面就急匆匆地往悸动那边赶,出来写字楼才发现外面已是黄昏。

黄宇让方钟帮他搞了个悸动的会员,今天刚下来。他俩约好了在门口见面,舞池在三楼,不定期的公开调教和主题活动一般都在这层举办,这也是方钟第一次到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