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朝堂上发生的事,和他们秦家的遭遇,都详细写在信里,还说自己会想办法帮皇上求情。

信的末尾,委婉提醒秦芳烟,若是情况真的无法扭转,也请她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拉无辜的人下水。

最后还写了句“阅后即焚”。

烧掉信,秦芳烟心中感到几分懊悔。

如果刺杀的事情没有败露,就算父亲因贪污获罪,哥哥和其他人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而白白失去性命。

她不后悔让人杀掉乔知夏,却把责任归咎为刺杀安排的不严密。

家人都被关进牢里,只剩下她一人,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找皇上求情。

她还在禁足中,出不去这长春宫,怎样才能让皇上主动来找她?

看来,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守在长春宫门外的侍卫传来消息,说秦昭仪不吃也不喝,闹着要见皇上一面。

李忠不敢擅作主张,赶忙去找皇上报告。

乔知夏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她还没去找秦芳烟算账,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把李忠支到门外,一脸严肃地看着裴景珩问:“你要不要去见秦芳烟最后一面?”

虽然秦芳烟没侍过寝,但好歹也是裴景珩后宫中的女人。

他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忽地又改了主意:“我去。”

长春宫外面高大雄伟,可里面却死气沉沉,在一片安静中,李忠高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话音一落,从里面跑出一个人。她披头散发,身上只穿白色的寝衣,跑的太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您终于来了!”

乔知夏怔怔地看着她,心中一阵唏嘘。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追求衣饰华贵,妆容精致的秦昭仪,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没听见皇上叫起,秦芳烟也没出声,就那样曲着膝盖,维持着行礼的动作。

余光瞥见皇上身边站着的女子,她的脸却扭曲了一瞬。

乔知夏,她来做什么?来看自己的笑话吗?

乔知夏收起心里那一抹同情和心软,厉声道:“秦芳烟,还不跪下?”

秦芳烟没说任何辩解的话,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只要皇上能够消气放了她的家人,别说下跪,就算让她磕头,她也愿意。

“你可知罪?”

“回皇上,臣妾知罪,臣妾不该在母后进香途中安排刺客,可臣妾并没打算对母后动手,只打算对付乔知夏一个人。”

她的话令乔知夏怒火中烧:“那晚冷宫的黑衣人,也是你派来的?”

“什么?”秦芳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接着道:“那次真的不是臣妾,臣妾完全不知情。”

乔知夏高声喝道:“还想狡辩!”

秦家人抵赖的本事,还真是如出一辙。

黑衣人自尽,没了人证,就拒不承认?

此时此刻,她真想冲上去,打她一顿出出气。

“皇上,您消消气,别为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

裴景珩忽地走过来,挽住乔知夏的胳膊。

低头对上秦芳烟的视线,他还冲她挑了挑眉毛。

秦芳烟充满恨意地望着他,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乔知夏这个贱,人,要不是她,她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她紧握双拳,强迫自己低下头去,压住心里的怒意。

“皇上,嫔妾愿意以死谢罪,只求您放过嫔妾的家人。”

“你买凶行刺,是谋反重罪,不光是你,你们秦家,都得死。”

乔知夏冷着声音告诉她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