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对视,空气?中不知是谁先沉了声?息,只余檐下风过, 簌簌摇动帘影,仿佛这夜都为之屏住了呼吸。
天将?破晓,晨光未现,薄雾微笼。
沈念之伏在顾行渊的胸口,指尖无聊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笑嘻嘻地开口:“今日之事,顾大人可算劳苦功高?,有劳你了。”
顾行渊微阖着眼,长臂搭在她腰际,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你满意就行……我要去点卯了。”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可惜体力都叫你使尽了,回头若被圣上?问?罪,可还得请沈相替我在御前说几句好?话。”
沈念之闻言,忍俊不禁,抬手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眸光含笑:“那我岂不是罪上?加罪,连累你误了公事?”
顾行渊睁开眼,望着她眉眼间的戏谑,眼神幽深,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知道就好?。”
沈念之起身着衣,抬手拢了拢鬓边碎发,衣襟带着昨夜的余褶,她也懒得理会,只一面整衣一面对榻上?之人道:“你何时?休沐?”
顾行渊斜倚在枕上?,单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她熟练束带的动作上?,眸色深了几分,慢条斯理地回道:“下月初七。”
沈念之“啧”了一声?,撇了撇嘴:“行吧。”
顿了顿,又?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他一眼,语气?慢悠悠:“不如?……你改来我府上?,我不会武功,翻一次墙太费劲。”
顾行渊听罢,轻笑出?声?,眸光微闪,嗓音带着点调侃:“沈娘子若思念成疾,实不必亲自?翻墙叫霜杏去大理寺递个话,我自?会应召而来。”
沈念之睨了他一眼,似嗔似笑:“那就有劳顾大人了。”
顾行渊唇角勾着懒意,半阖着眼:“为你,赴汤蹈火。”
沈念之推门而出?,正巧与迎面而来的苍晏撞了个正着。
两人一时?俱都愣住。
苍晏本是来找顾行渊议事,未曾料到会在一大早于?他房门前撞见沈念之。她鬓发微乱,发梢还沾着一缕淡香,衣襟虽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褶皱,神色却镇定得很,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苍大人。”她先开口,声?音不紧不慢。
苍晏目光从她脸上?轻扫而过,又?不动声?色地往屋内瞥了一眼,顾行渊正在披衣而起,动作极快,却还是落入了他眼中。
“书阳,你等我一会儿。”顾行渊在屋内道,语气?自?然,像是并不避讳。
沈念之眼皮微跳,却仍神情自?若地说道:“我……只是有些案件上?的疑问?,今早前来请教?顾大人。”语气?平淡,神色镇静,一本正经得仿佛真的是为公事而来。
说完,她微一颔首,从苍晏身侧走过,步伐不急不缓,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清晨顺道问?个案情罢了。
苍晏立于?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却缓缓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待顾行渊着好?衣衫走出?,他正倚着门廊,语气?意味不明地开口:“昨夜我母亲还念叨,说你在情事上?向来持重,要我替你多把把关。结果呢?一转眼,沈娘子都亲自?上?门了。”
顾行渊毫无羞赧之色,只是一边整理袖口一边理所当然道:“我的事儿,你就不必多操心了。”
说着,他走到苍晏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笑道:“不过说回来,你那位‘忘思公子’呢?你前几日可是信誓旦旦说那笔记定然出?自?女子之手,说若真找到此人,定是才貌双绝。怎么?,现在就不提‘不近女色’那句了?”
苍晏也笑了笑,目光投向远处庭树之下,有风吹过,枝叶微响。他语气淡然却藏着几分认真:“若那笔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