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逼天命之说。那种“你?若要我伏低,我便偏不”的?傲气,令他生出难得的?欣赏。
再?翻到卷末,一行批语跃然纸上,字迹潦草放肆,像是饮过三巡、提笔不拘:
“纸上句句论大邦,笔下字字写人心。我非圣贤,不懂经义,只知世事可?驳,命数可?欺。”
落款四字:忘思公子。
苍晏看至此处,指尖微顿。
他眼神微凝,心中泛起一缕莫名悸动。
这人是谁?竟能将一部沉晦旧典批得既破规又入理?锋芒之下,是胆魄,是锋骨,更是思路之纵横,不拘于礼、不惧于天命。
他端起茶盏,盏中微凉,茶未入口,眸光却仍落在那几句批语上,久久未动。
烛火摇曳,纸页泛光,那些字仿佛从纸上活过来,沿着他心中的?纹理缓缓爬行。
良久,他低声?一叹,笑意未明:
“若真能与这位‘忘思公子’一见……倒也不虚此卷。”
还未等他将书收好,外头便传来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熟悉的?威仪。
长公主缓步入内,眼神淡淡掠过案上的?书卷,坐于一旁,开门见山道?:“你?在京中可?听说了晋国公府的?那位嫡小姐?”
苍晏撑着头说道?:“略有耳闻。”
长公主语气平静,语调却带了几分深意:“她是你?老?师沈相的?女儿,你?若是去?打探、接触,也算师门有由头,旁人说不出什么,不会?多?想?。”
她在屋内踱了几步,继续说道?:“墨怀这孩子与她走得近,但是京城关于她的?行事风格,传的?不少,我虽不在意流言,但到底该知道?他究竟与什么样的?人纠缠。”
“倘若她不过是与庶妹争风吃醋,性子骄恣些,也不至于不能入门,可?若真是品性卑劣、难成大器……”她眉头一挑,话?锋转冷,“那便该早些斩断。”
苍晏静静听完,片刻后起身一礼:“儿子会?去?替墨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