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带着意识,又像只是?毒性攻心下的模糊梦呓。

顾行渊猛然站起,几步奔出外?厅, 推开隔壁门。

老郎中正倚着一张榻歇息,听得动静,微微睁眼?,见?顾行渊神?情凝重,不由皱眉:“又发作了?”

“她心口疼得厉害。”顾行渊的声音低哑,似被风吹得干裂,“你不是?说药能缓?”

“药是?缓毒,不是?解毒。”老者皱眉摇头,拄着拐杖起身?,“她这会?儿痛,是?药在逼毒,若压不住,反倒糟糕。”

“那怎么办?”

“她体内火毒交战,自然难熬。”老者望向窗外?冷月,拂须道:“你若真想让她舒服些,得退热……用清酒擦身?,取些凉水,降体温,缓过今晚再?说。”

顾行渊静了两息。

风自门缝穿堂而入,他那一身?玄衣似被夜色压沉,只有手指微颤,藏在袖中不动声色。他缓缓点头:“我来。”

顾行渊着酒壶走进屋时?,沈念之正蜷在榻上微颤,唇色苍白如纸,额上汗珠一颗颗滚落,湿了鬓边。

他俯身?试了试她的额温,指腹贴上去的一瞬,心口一紧比方才更热了。

顾行渊放下酒壶,从行囊里取出干净的布巾,倒了些清酒于铜盆,再?兑了些外?面打来的井水,试了温度。

水未冰,但凉意入骨,连他指尖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灯火跳了两下,他抬眸看向床榻。

沈念之卧在枕上,睡颜苍白,神?情痛苦,衬着青色药痕几乎显出几分病中脆弱来。她不似平日里那般明艳骄矜,只一呼一吸,连睫羽都染着疲惫。

顾行渊敛了眸,将?帘帐半拢,只余自己?一人立在床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