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油纸套,抬手叫来客栈的伙计, 付了重金让其?交由驿站送往拓安。

信送出去时, 沈念之正坐在院中?饮茶, 披着她昨日新换的墨绿斗篷, 面容淡定, 眉眼微敛,似乎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安排完了?”她问。

顾行渊“嗯”了一声,正要走过去,忽听前院传来几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沙州那边回鹘商路又开了, 今年凉州茶涨了价,马贩子都去抢货了。”

“可不是?嘛,咱们?这批茶叶得抓紧运回去,再晚一步就赶不上那趟西市货集了。”

几个身着胡服的汉子聚在马棚边,正一边检查货车一边低声商量。看样子,是?一支往沙州去的回鹘商队。

顾行渊听得分明,目光微动,也没耽搁,喂好了马带着沈念之主仆二人上路了。

天色将?暮,一行人行至凉州东郊,路势渐趋平坦,前方沙砾尘烟中?传来驼铃声。

顾行渊勒马在一处坡顶,看着远方一队货商正沿官道徐徐前行。他?微一判断地势,沉声对沈念之道:“那支商队白日我碰到过,他?们?行得慢,正好与我们?方向一致。若能同?行几日,可避些巡检耳目。”

沈念之听罢点头:“你掏钱,我跟着。”

顾行渊淡淡地看她一眼:“此时我是?你夫君,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她嗤笑一声,没多说什么。

顾行渊策马上前,不卑不亢地开口:“几位兄台,打扰了。我与内子一同?前往沙州,有要事在身,愿付银几两,随行同?行,可否借道护行?”

几人见他?模样带着胡人打扮,身形沉稳,腰间还佩着剑,虽不认识,却不敢轻视,纷纷止声。

那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是?领头的,名叫鲁赤阿,面生络腮胡,神情谨慎。

“你们?是?凉州本地人?”

“不是?。”顾行渊坦然答,“从昭京南坊经甘道绕来。”

鲁赤阿闻言一挑眉,语气?虽未恶意,却多了几分探问:“你们?在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