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渊没有直接答,只掏出手中?一小块金叶子,放在车架上。

“路上我们?不会拖累你们?,若有事,我也能出手相助。”

鲁赤阿眸色一转,终于笑了:“爷们?有胆有钱有兵器,走一块路自?然不碍事。”

他?回头吩咐:“腾辆车,让他?和娘子坐尾后那辆,不许乱动他?们?的东西,也别多嘴。”

几人应声去了。

顾行渊拱手致谢,转身时正好对上沈念之不动声色望来的眼神。

“顾大人,这算是?……入伙成?功?”

“入伙成?功。”他?语气?从容,却在她面前略带轻松,“接下来这段路,就交给这批马贩子来掩护咱们?了。”

沈念之笑了:“那可得看,咱们?这位‘夫君’,能不能顺利护我到瀚州喽。”

顾行渊没回话,只将?她手里的斗篷拢了拢,语气?低低的:“你坐马车,路上有我。”

沈念之依旧裹着半旧羊裘,眉眼清俊,顾行渊则披着粗布厚袍,发梢挽在耳后,整张脸风雪之下更?添几分冷峻,倒真像“草原胡商”。

夜色浓郁,队伍在一处河湾暂歇扎营。

篝火渐旺,夜色愈深,商队中?几个男人已喝得面红耳赤。帐篷外热气?腾腾,大锅里的羊骨汤还未收火,酒壶一个接一个地传。

不远处,沈念之裹着斗篷坐在一块青石上,慢慢啃着一串烤饼。她面前的火堆,火光映着她半张侧脸,照得眉眼生辉。

她余光忽然一扫,眉心轻蹙。

不远处几个醉汉正围住一个女子。那几人是?隔壁商队的,白日里就举止轻浮,眼下喝了酒便更?没分寸,有人拽着女子的袖子不放,笑声粗俗:“小娘子别这么高冷嘛,陪兄弟们?喝一杯来来来,这胡酒可香着呢。”

阿娜本就一个人跟着商队,没人作伴,此刻眼神慌乱,想挣脱却反而惹得对方笑得更?放肆:“哎哟,还害羞呢,你这模样生得标致,就是?脾气?烈了些。”

“我劝你乖乖从了,我们?也不为?难你。”

沈念之神色冷了下去。

她没有立刻动身,只将?手里剩下的一口饼丢进火堆里,淡声唤道:“顾行渊。”

顾行渊靠着一棵老树坐着,眼睛半阖,像是在闭目养神。听见她喊他,懒洋洋地睁开眼:“嗯?”

“去帮人一把。”

他?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眉头顿时一拧。

“那人是?谁?”

“谁都不重要,”沈念之淡淡道,“我不喜欢看人欺负弱的。”

顾行渊没多问,一把将?披风拢紧,起身抄起一截木棍,步履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他?肩宽腿长,影子被篝火拉得极长,一步一步落在沙土上,像是?从夜色中?慢慢逼近的风。

“几位。”他?声音不高,却像在夜里落了一声铁,“这姑娘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几个醉汉一愣,见来人模样英挺,眉眼冷肃,气?势沉稳,便有人挑眉冷笑:“你谁啊?她夫君?”

顾行渊嘴角一勾:“过路人。”

“那你管什么闲事?”

“我娘子看不过眼了。”他?说着,往身后一指,“她让我来的。”

众人顺着方向看去,正好对上沈念之那张清艳倨傲的脸,饶是?隔着火光,那目光仍如寒星,冷冽而挑衅。

几个醉汉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恍惚记起白日传言,这队里混着几位“来头不小的贵人”,顿时收了点气?焰,却仍嘴硬:“装什么清高,这姑娘笑得不也挺好看”

话音未落,一根木棍已砸了下来!

“砰”地一声,打在那人膝弯,痛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