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李珣身着丧服,于紫宸殿上受群臣朝贺,扶棺即位。改年号为?昌元,昭示“昌明继世,元启新天”。
太常寺彻夜赶制告天金简,文武百官,举哀三日。宫中?哭声震天,太庙钟鸣三千响。
而在紫宸殿后殿,陆贵妃静静地?坐在鸾榻上,身着素白,眉眼淡漠,手中?捧着先帝留下的圣旨。那圣旨早已泛黄,笔力苍劲,却字字森冷:
“朕若崩逝,陆贵妃以礼殉葬,葬于帝陵之旁,随朕共眠黄泉”。
她看了好一会儿,终是合上。
身边嬷嬷红了眼,哽咽着问:“贵妃娘娘……为?何不求一求殿下?”
陆贵妃却只是低笑:“他若想救我,当?初便?不会任这道旨意生效。如今救,也不过是自损名?声,何苦。”
她起身,执起朱笔,在自己手腕画下一道朱砂。那一身素白,终于消失在金吾卫为?她开出的白绫通道之中?。
这一夜,她未哭,也未怨,只是在入殓之前,遣人送了一封信给陆长明。
那是她最后一封家书。
陆长明看完之后,默然无言。身为?宰相的他,今日登堂入殿,位极人臣,终于坐在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上。
可他坐在中?书台上,眼前却满是陆贵妃年少时倔强不服的脸。
他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
而在紫宸殿外,陆景姝着礼袍拜堂,却未得正宫之位,只封为?景贵妃。
朝堂之上,更多的风声,却在悄然生变,赫连哲图并未遣人来吊丧,赤羽军近日兵演频繁,北庭王帐亦未遣使贺新帝登基,三十六部调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