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了:“所以我才来找你。”

他看着顾行渊,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倘若有一日,她撑不下去了,你带她走,她是自由的,她不适合争宠,不适合深宫王府,更不适合每日睁眼,看着自己仇人的脸。”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那杯毒酒,是李珣点的头。”

“到时?候,她父亲的仇还没报完,自己却也?搭了进去。墨怀,她若还活着,她就不该在那样的地方死去。”

他眼中晃过?一点极淡的悲意。

“我不能陪她左右,但我可?以留一盏灯。”

“那盏灯,不为我自己。是为她,只要她一回头,就知道还有一处地方,是为她而亮,让她可?以看到归处。”

白雪密密,落在檐瓦之上。

顾行渊许久未言。

他垂下眼,看着桌上一滴未饮的酒,指节缓缓收紧,嗓音低沉:“正好外祖父问我什么时?候回瀚州当我的世子,这下我也?有思绪了,你做你的局,我护她后路,等哪日你发令,我自带人马,亲手砸了他们的门。”

苍晏看他,缓缓举杯:“那我便等你。”

二?人碰杯,酒微溢。

京城连日落雪好几?日,未曾停歇。

自太子册立旨意颁下之后,东宫连夜遣人进府,送来第一批定婚礼仪所需之物?

红锦大匣一封,封皮以缂丝绣有金凤云纹,其下盖着太子私印,朱漆未干。

尚仪局六品女官亲自送来礼单,一一呈于沈府正厅:“此?乃宫中所列侧妃初册之仪,奉圣上旨意,择月望前日完礼,不得拖延。”

沈思修长兄为父,为了大婚,沈念之不得不按照旨意让他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