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渊站在原地,望着那匹马载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再无情?绪,只余风雪,沉沉一片。
此?时,大理寺东狱,牢门重锁,灯火微黯。
沈淮景仍坐于旧榻之上,鬓边风雪未散,指尖残墨未干。方才?的父女之语已散作尘烟,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翻开?那本未批完的律册,视线落在墨痕泛白的页角上,笔未动,心中却像是早已批完了一生。
忽而,一阵极轻极慢的脚步声,从甬道尽头传来。
不是狱卒的板靴,不是刑司的巡脚,而是带着刻意压抑的、悄然无声的步伐。
铁栏未响,那人便止在灯火照不及的阴影之中。
半晌,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缓缓探出,从阴影中伸来,手掌极稳,五指极紧,仿佛捧着的,不是一盏酒,而是一桩命案。
那是一只黑釉瓷盏,胎釉深沉,唇口窄窄,盏中热气氤氲,药香极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