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如此的自私冷漠。他们不会因为百年何家的倒台而唏嘘, 也不会为方才死去的同胞悲伤。
他们只会觉得, 原本触手可得的金钱成为泡影,让人难以接受。
人群散了, 很多人都愤愤不平,尤其是一开始最为义愤填膺,最卖力的那群人。
他们本可以获得很多金钱,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优渥,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能不让人生气呢?
他们路过何兀的尸体,脸上都是怒意。甚至有人气得往他身上吐口唾沫。
而何兀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不能高高在上的,让别人跪在他的脚边求饶。
章台岁组织了将士把守,何府门前,人群很快就被疏散。
何岑和何兀的尸体,就这样冷冰冰,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汀州的百姓路过,也无一人为其收尸。到最后,甚至是章台岁派人,一张白布兜头把人盖住。
就此,也抹灭掉二人在世上的痕迹。
......
徐纾言的床前围了很多人,乔昭在最里面。
徐淮急得不行,在屋里走来走去,他现在的脸色,跟徐纾言一样白,纯粹是被吓的。
看到徐纾言中剑,徐淮感觉自己心脏都停了,整个人脑子都被吓懵了。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面上是无法控制的焦灼。
“怎么还没把人带来!徐霁怎么还没把人带来!!”
徐淮嘴边一直低声的碎碎念念,手紧紧攥着拳头,很用力。他不敢声音太大,害怕惊到掌印。在他眼里,现在的徐纾言就是即将破裂的瓷器。
大夫被徐霁急匆匆的带来的时候,徐纾言已经陷入昏迷,没有意识了。
他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伤口的鲜血不断溢出。徐纾言穿着的白色锦袍,都已经被染着成了暗红色。乔昭不敢将贯穿的剑拔出来,害怕血流不止,失血过多。
“让开让开!!大夫来了!”
围在床边的人群,快速散开,大夫很快提着药箱,近了床榻。
老大夫看到徐纾言胸前插的利剑,都想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好了。这伤口实在是太凶险了,一柄剑直接将身体贯穿。
看得大夫直皱眉,他摇了摇头,惶恐道:“这伤我不敢治,这伤口的位置太险。就算是将这把剑拔出来,也容易失血过多而亡。”
说着他人就背着药箱往外面走,边走边摆手拒绝道:“你们还是找别人吧!哪怕我医术再高明,也没办法从阎王手里抢人啊!”
徐霁徐淮听到这段话,犹如晴天霹雳。
“不可能。”徐淮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绝不可能!”
“你现在就给我治!立刻治,治不好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给掌印陪葬!!”
徐淮情绪激动,一把将徐霁的刀拔了出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尽管看他出手狠辣,但是徐淮整个人都在细密的颤抖。
徐霁扯了他一把,想让他别这么激动,面前的人可是大夫!但是完全扯不动。
其实徐淮心里怕的很,他现在又悔又怕。他不由的怨恨自己,当时就不应该放开掌印,就应该拦住他。否则,掌印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所以大夫的一番言论,听在徐淮耳朵里,犹如天塌一般。
大夫北方人,性格也刚烈。他咽了咽口水,哽着脖子道:“说了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杀了我,也没用。”
乔昭在一旁,面色空洞。她看着徐纾言垂落在床边的手,白皙纤细,能隐约看见薄薄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脉络。
这双手,在过去的很多时候,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
而现在却无力的垂落。
乔昭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