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早,连夜风都带着暖意,带着点点嫩芽的花枝横斜进走廊,窗外阳光明媚,莺啼悦耳,姜静行躺在窗下软榻上午睡,陆执徐合上最后一本奏折,从案后起身坐到她身边。
如今的陆执徐已然是成年男子的模样,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姜静行再也不会在心底叫他小皇子或小太子,永远都是陆执徐或一声调笑般的扶摇。
他用指腹轻轻描摹着榻上人的眉眼,慢慢俯身落下轻鸿一吻,然后用一种再平淡不过的语气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榻上的人还在睡,这句话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午后的书房静谧安详,陆执徐静静等了片刻,却只听t到自己胸膛里跃动的心跳。
于是陆执徐又道:“你永远都只能有我一个人。”
姜静行呼吸平缓,还在酣睡。
陆执徐注视她半晌,随后躺倒将脸贴在她脖颈间,一手搂在她腰间,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快要冲破脏腑的不甘和欲求。
窗外花香浮动,蓝天下玉兰树浓翠茂盛,在微风中摇曳轻摆,远远望去挺拔优雅,宛然君子之姿,屋里时光缓缓流淌,两道身影在窗下交叠依偎,过了许久,陆执徐的声音才又响起,他道:“那我只有你,在我没放手之前,你只有我。”
姜静行翻了个身,把他抱在怀里,依旧没说话。
陆执徐便当她是默认了。
他也不再说话,总归来日方长。
第167章 第 167 章
午后的院落静悄悄的, 乾一被靖国公府的暗卫拦在外院,他没在东宫找见他们殿下,便知人在靖国公府。
东宫急奏, 陆执徐被叫走了。
榻上姜静行听着远走的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纵然对别人心狠, 可对痴情自己的陆执徐也软了三分心肠, 索性并没有拒绝,勾了下唇,便又把眼睛闭上。
来日方长。
武德十三年四月,嘉峪关传来急报, 突厥突然将大雍过境的商队扣留, 以商队偷盗马匹, 要入关搜寻为由,出兵奇袭嘉峪关, 嘉峪郡郡守被细作拿全族姓名要挟, 最后叛国通敌,开城门引敌军入境后吞金自尽。
突厥骑兵一路打到幽州雁门关, 最后被幽州军士击退, 可西北嘉峪和武威两郡被夺, 沿途百姓皆遭劫掠, 一时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军报一传到上京城, 朝臣激怒, 好几名年迈的大臣险些气的背过气去,户部老尚书当庭大骂嘉峪郡守无耻之贼, 死不足惜!
武德当即下旨临近州郡调兵支援,可突厥此次有备而来,为了这一战,他们足足准备了两年,又过了一月,武德十三年五月,胡骑再次叩关,雁门关守将不敌,战死边关,西北防线向南溃败,不足两个月便丢了三城,最终被驻守在幽州上党郡的军队拦截,两军就此在上党僵持住。
而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原本便有恙在身的武德帝突然病重。
军报传来的翌日清晨,东宫瀚澜殿上下一片沉闷。
朝中大臣多是主战派,但也有朝臣提出和谈,自是被陆执徐一言否决。
他看着殿中提议和谈的大臣,冷声道:“突厥狼子野心,岂是何谈能解决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过是个笑话!再让孤听到尔等言论,一律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