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军向来严明,每攻下一处,必留部分萧南家军镇守,既安抚民心,也防后方生乱,还留作后方补给,万一前方受阻,尚有后路援助。
今日,他亲率十万大军,行至七星山脚下,前路忽然被一队黑压压的南昭军队截断。
尘烟漫卷中,南昭太子谢澜立马阵前,身后旌旗猎猎,显然是在此等候多时。
两军对垒,杀气冲天。
谢澜的目光,死死锁在最前方那匹乌骓马上的玄衣男子身上。
萧南晏竟未着甲胄,只着一身玄色锦袍,腰束玉带,可那通身的威仪却比铁甲更慑人,仿佛天生的战场主宰,只一眼便让人不敢直视。
“萧王爷,”
谢澜扯出一抹冷笑,声音淬着冰:
“想不到,你我竟会这么快再度相见。”
萧南晏勒住马缰,打量谢澜片刻,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无恙?”谢澜怒极反笑:
“萧王爷,数月前,你夜闯南昭皇宫禁地,父皇饶你不死,放你出疆,你呢?带着二十万大军踏我河山,就是这样感谢我们的?”
萧南晏眼底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凉:
“本王上一次南昭之行,九死一生。南皇与太子殿下,难道当真未曾动过杀心?若非本王熟知阵法,怕是早已成了地宫之中的枯骨。”
谢澜厉声反驳:“你擅闯禁宫,本就该死!”
“闯宫是为了见本王的女人,”
萧南晏抬眸,目光锐利如刀:“有何不对?”
“你!”谢澜被噎得语塞,随即怒喝:
“你曾对夕颜那般冷漠,几次三番害她险死还生,更将她视作玩物般轻贱。她不愿随你回去,本就人之常情。我南昭更是无意与天启和亲,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萧南晏语气平淡,却带着碾压一切的自信:“兵临城下之际,本王想,南皇和殿下自会改变主意。”
“那你且试试看!”
谢澜拔剑直指对方:
“今日,孤便要让你尝尝南昭儿郎的厉害!”
谢音未落,谢澜身后的战鼓骤然擂响。
南昭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前,刀枪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萧南晏却只是抬手,身后的萧家军便如蓄势已久的猛虎,瞬间做包围之势,渐渐逼近南昭军队。
谢澜也不示弱,攻势凶猛得如同决堤的洪水,箭雨如蝗,铁骑踏碎尘土,每一次冲锋,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萧南晏立于阵前,玄袍被风卷得猎猎作响,眸中却不见半分慌乱。
他抬手止住身后欲冲锋的士兵,长剑在手中一转,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传令下去,盾阵迎前,弩箭上弦非必要,不斩敌。”
话音刚落,天启军阵忽然变阵。
前排士兵齐齐举起厚重的玄铁盾,瞬间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墙,“砰砰”几声闷响,南昭的箭雨尽数被挡在盾外。
与此同时,盾阵后的弩兵半跪起身,箭头却非直指敌军阵脚,而是斜指天空。
“放!”
随着萧南晏一声令下,数千支弩箭破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竟精准地射向了南昭冲锋马队前方。
一排排弩箭整齐地钉入地面,形成一道密集的箭障。
冲在最前的南昭战马受惊,纷纷人立而起,嘶鸣着不肯前行,后续的骑兵收势不及,瞬间撞成一团,冲锋的势头顿时滞涩下来。
谢澜见状大怒,挥剑斩断几支流矢:
“冲破他们的盾阵!”
南昭士兵呐喊着扑上,却见天启盾阵忽然向两侧分开,露出后方早已备好的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