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江晴月清醒后的第二日,便将蔓萝召至榻前,拉着蔓萝的手再三道谢。

“蔓萝姑娘,若不是你,本宫怕是永远都见不到孩子们了。”

对于蔓萝,她并不陌生。

她在昏迷中,听夕颜提过无数次这个名字。

女儿的口中,蔓萝总能把毒草变成糖,说她笑起来眼睛里像装了星星。

如今见着真人,果然如女儿描述那般灵动

一双眸子里总藏着几分狡黠,却又觉得放荡不羁,天生男孩子的心性,可却偏偏生着一张娇艳至极的面孔,说出的话来更是插科打诨,逗得殿内宫人忍不住发笑,就连江睛月,也时不时地唇角弯起。

不过,江晴月瞧着蔓萝隆起的孕肚,又瞥见谢湛望向她时藏不住的温柔,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曾听夕颜提过,蔓萝心里装着天启那个姓楚的国师,若她不爱他,又怎会要生下这个孩子。

原本她想认蔓萝为义女,可终究顾及了自家儿子的心思作罢。

不过,她知道蔓萝是名孤女,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江晴月对她,反倒更添了几份疼惜和怜爱,夕颜有的,蔓萝也不会少一分。

甚至,她悄悄命人打造了两只翡翠玉镯,递给夕颜一只,另一只套进蔓萝腕上时,笑得温柔:

“蔓萝,以后常来陪本宫说说话。”

蔓萝摸着温热的玉镯,鼻尖一酸。

十五载岁月,她还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此次来南昭,竟然多了这么多的亲人。

南皇南后待她是极尽亲切,谢澜对她更是礼让三分,夕颜待她亲如姐妹,谢湛他……

总之,她的心中,每日都被快乐与感动填满。

对于江晴月,这个气质和容貌上都与夕颜相似的长辈,她更是觉得亲切极了。

干脆,没事就赖在江晴月的身边,今日为她讲南疆的蛊虫如何跳舞,明日说当年她用毒粉整蛊敌人的糗事,逗得江晴月笑不拢嘴,连连叹道:

“你这丫头,真是个宝贝。”

……

自从南后醒来之后,加之月份大了,夕颜越发不想出宫。

蔓萝本就不是安于宫墙的性子,陪着江晴月说笑了一个来月,再也想不出搞笑的段子,也看腻了四四方方的天,心里就像揣了只蹦跳的兔子。

她拉着夕颜的手,念叨了好几回,想要出宫瞧瞧热闹,顺便也采个风,回来能有新的段子说给南后听,却被夕颜立刻拒绝。

南皇日日叮嘱,说宫外不比宫内,萧南晏和赫连枫的人说不定还在暗处窥伺,非必要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夕颜如今满心都是想要陪伴母后左右,再加上孕肚沉甸甸地坠着,多走几步就有些喘息,她笑着摆手:

“你这闲不住的,且再多忍耐一阵子,待生了以后,再一道去逛夜市。”

蔓萝嘴上应着,可他瞧着殿外飞过的鸽子都觉得羡慕。

鸟都有自由,自己咋就不能出宫了?

这日,听闻太子妃慕娅有喜,宫里人都往东宫涌去道喜。

夕颜她们也都去了东宫,无人再注意到她,蔓萝顿时来了主意。

她褪去了平日里扎眼的紫衣,从箱底翻出一套鹅黄色的素裙,高高隆起的弧度,被宽大的裙摆悄悄遮住此许。一头青丝松松拢成了个流云髻,簪了支再普通不过的贝壳簪,脸上未施半点脂粉。

原本想要易去容貌,可玄颜固妆术的那些易容粉末,皆有轻微毒素,眼下她还怀着孩子,担心影响胎儿,所以,想了想,又将易容盒收至袖中。

她对着铜镜转了转,瞧着镜中素净的模样,倒真像个寻常人家的漂亮小妇人。

趁着宫道上的人都往东宫跑,蔓萝猫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