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
一代南皇,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一滴一滴,砸在江睛月的手背上:
“晴月,你终于醒了,朕,等了你十五载……”
江晴月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夫君,骤然看见,他的鬓边竟生了几缕白发,眼眶微微泛红。
记忆中那个挥斥方遒、儒雅翩翩的年轻皇帝,如今眼角已有了细纹,唯有望着她的眼神,还和当年那个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时,一样滚烫。
她颤抖着抬手,指尖拂过几根刺眼的银丝,触及他满是泪痕的脸庞,声音里带着哽咽:
“缜……你,怎么……老了?”
她勉强拼凑出几个字,因着十五载卧床未醒,语言和行动功能离完全恢复,尚需些许时日。
谢缜握住她微凉的纤指,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等你醒,等得久了些。”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以后,朕还会陪你慢慢变得更老。”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急促地奔进殿中。
谢澜还未换下官服,显然是刚从议事处赶来,连朝冠都未来得及摘下。
而谢湛,天青色袍摆还沾着未及拍落的尘土,看样子,沙场练兵时,收到消息便火速赶来。
“母后!”
两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床边,膝盖砸在金砖地上,发出闷响。
江晴月先是一怔,目光在两个英俊挺拔的青年脸上来回逡巡。
她昏迷之前,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只有五岁。
记忆里,湛儿总爱拽着她的衣袖要糖吃,哭起来鼻尖红红的;澜儿则安静一些,却也喜欢粘着她,让她陪他温习诗书。
可眼前这两人,眉眼中虽依稀带有儿时的轮廓,肩背却已如青松般挺拔,下颌线带着成年男子的硬朗。
她的儿子们,竟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澜、儿……湛、儿”。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唤出儿子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谢澜膝行几步扑到床边,握住母后的手,指腹摩挲着那道因常年卧床而浅淡的血管:
“母后,我是澜儿。”话音未落,泪水也已落在江晴月的手背上。
谢湛则将头埋进母亲的怀中,像小时候受了委屈般哽咽:
“母后,您昏迷的前一日,还说要给湛儿做上一盘桂花糖,湛儿等吃这糖,等了好久、好久……”
他的肩膀剧烈起伏,脊背绷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十五载的思念全在这一刻倾泻出来。
看在江晴月的眼里,仍然是当年那个五岁的幼子,哭着和她要糖吃的湛儿。
她望着甚至比他们父皇还要挺拔许多的儿子,忽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滚落。
她轻轻拍拍谢澜的手背,又想抬手摸摸谢湛的发顶,手腕却酸得抬不甚高,谢湛立刻会意,主动将额头凑到她掌心。
那触感比记忆中坚实了许多,却依旧让她心头滚烫。
夕颜站在榻尾,看着母亲被两个哥哥簇拥着,父皇在一旁红着眼眶笑着,她的心中,满满的感动。
一双纤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她只觉得眼眶,竟再次湿润。
阳光穿过她的指缝,落在地上拼成温暖的光斑
这场迟到了十五载的团圆,终究是来了。
第357章 蔓萝,还想逃么?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江晴月的身子,日渐好转,说话字句连贯了许多,由宫人搀扶着,已能在殿内慢慢踱步。
这些日子,谢缜哪怕朝政再忙,每日总会抽出时间,陪着自己的爱妻,听她讲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