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胸口微窒,忍不住低下头,嘴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发丝。

才被浇灭的火焰重又死灰复燃,是折磨罪人的地狱之火

肮脏的、邪恶的、肉欲的、低劣的。

他深吸一口气,仍然残存一丝理智,把她头上的丝巾悄悄地摘下,然后放到唇边,一边绝望而狂热地亲吻,一边深深嗅闻上面残余的气息。

静谧的夏夜,一切涌动的、起伏的、燥热的,全都在空气中胶着凝固,只有时间流水般在他们身旁淌过。

直到门不知何时被悄然打开,一道陌生的人影垂落在地上,他才倏地从醉梦中惊醒,抬眼望去

谢渝正在门边,死死地盯着他,神情震惊而愤怒。

此时他的唇还停留在她的丝巾上。

0027 冷玻璃

看到这一幕,谢渝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泛着恶心。

他本以为梁遇的敌意全然出于对亲人的独占欲,没想到是这种畸形的感情

乱伦,这个词光是提及,就让他觉得阴沟般污秽肮脏,遑论直接目睹在女友身上发生。

他立刻冲进去,想把梁徽抱走,但她正好醒过来,眼神迷蒙望他一眼,轻喃:“你回来了?”

看见她,他不知如何动作,但拳头仍旧紧握,冰冷的视线剜着梁遇的脸。

而梁遇目光并未与他相触,始终停留在梁徽身上。

梁徽意识渐渐清醒,看到两个人僵立在原地,疑惑问:“你们怎么都站着?”

“没什么。”谢渝忍着怒气,他不想当梁徽的面和梁遇起冲突至少现在不是时候,等他找到铁证,才能让梁徽相信他,好把梁遇从她身边赶走。

“出来收一下书。”梁遇走到桌边,收好习题和草稿纸,心绪繁乱。

他对谢渝全无畏惧,他就算知道又如何?姐姐不会凭空相信他的说辞。

可是,他害怕她会在谢渝的唆使下不断疏远他,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世界没有她的存在,无法失去她的温柔与笑颜。

他应该怎么办?

正恍惚着,梁徽忽然出声问他:“阿遇,你的手怎么了?”

梁遇回过神,看见她的目光停在自己手上缠绕的绷带。

他无视一旁怒火中烧的谢渝,轻声答:“没事,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梁徽从沙发上起来,托起他的手,察看他的伤势是否严重,语气掩不住怜惜:“还疼吗?”

“不疼,几天就好了。”梁遇唇际轻扬,温柔地垂眸看她。

二人氛围和洽,但有道视线始终烦人得很,缠在两人身上如影随形。

梁遇敛了敛眉,抬眼,目光越过她,和她身后的谢渝相撞,交锋,眼底像蒙了雾水的厚玻璃窗,一片晦涩不明的冰冷情绪。

梁遇带着书回到卧室,两个人在客厅没什么好待的,一起回房。

洗完澡后,她带着一身潮热的水汽侧躺在床上,头脑发晕,依然为沙发上那短暂的梦境所缠绕。

她短暂地梦到了小时候的梁遇。

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婚,那时他六岁。母亲因当家庭主妇多年身无分文,抚养权判给了父亲。

也不管他是不是酗酒。

印象里父亲生意失败前对他们很好,但后来,这点“好”被黑色的疼痛覆盖。事业一蹶不振,他整日沉浸在酒精里,声称要带他们一起解脱,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他总是发怒,埋怨自己,埋怨母亲,埋怨他们俩。有时她一张八十分的卷子就能引起他的暴怒他会用衣架抽她,这时候,弟弟会满怀仇恨地去咬他,去撞他,用他小小的身体和牙齿。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不愿意再想。

她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