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向席卿欢，又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想我，就该听我的话。”

她意有所指上次提过的事。

席卿欢装傻，避开了她的视线：“娘，我有点饿了。”

席夫人没再多说：“行，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正好多吃点补补。”

很快，一道道佳肴美馔铺满了整张珊瑚八角几。

江瑶青羹、金山咸鼓、炙鸭……都是席卿欢爱吃的。

她光看着，泪水就盈满了眼眶。

“阿娘，您为我操心了。”

席夫人顿了下：“为人父母，当为儿女计之深远。”

“等你日后生了孩子，该操心的就是你了。”

她说着，夹了个炙鸭腿放进席卿欢碗里。

没有以后了。

席卿欢垂下眼睫，眼泪落进了碗里。

膳后，沈辞与席卿欢牵着手在小花园消食。

一路，绕池水粼粼，荷叶叠叠。

满目的绿蔓青芜让席卿欢有了短暂的放松。

“阿欢。”

是沈辞在背后唤她。

席卿欢转头看去，沈辞替她在梳好的发髻上别上一朵海棠。

呼吸有一瞬的相交，沈辞笑着说：“人比花娇。”

“以后不管生得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都像你才好。”

席卿欢表情有一刻的动容。

她想问，他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对象。

然而，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小声说。

“不会有了。”

第8章

在席府住了几日，沈辞便待不住了。

借口说军营有要紧事，明里暗里催着席卿欢早些回家。

他说的要紧的事，是怀着孕的费盈盈。

席卿欢原想充耳不闻，然而席夫人却开口赶人了。

“怎么当了主母的人还是这样没规矩，无故在娘家多待平白惹人闲话。”

席夫人就这样用目光催送着她上了马车。

沈辞在一旁还有意跟着附和：“是啊，反正离得也不远。”

“以后想回来，我随时陪你回来。”

席卿欢看了他一眼，泪眼婆娑地拉着席夫人句句锥心。

“阿娘，您平日里要多注重自己身体，万事切不可过于操劳……”

席夫人掩去眼角的泪珠，意有所指地交代她：“你能早日有个孩子，我就不操心了。”

席卿欢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微微点了点头。

“快走吧，不然天黑了。”席夫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马车上沈辞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阿欢，别伤心了，以后我们随时还能回来。”

席卿欢眼泪滚落，转了个身背对着他。5

“回家吧。”

深夜。

席卿欢早早睡下。

她闭着眼，没一会儿就感到床榻一侧陷了下去。

沈辞的呼吸洒在她脸上，轻声问：“阿欢，你睡了吗？”

席卿欢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接着，便传来沈辞穿衣的窸窣声。

她悄咪咪睁开眼，看着沈辞起身走了出去，将门无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