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晚了,只不知县主过来,何以不言明来意,倒先斥责起老身的孙媳?”江老夫人拄着拐杖,就那般站在?院中与潘婉莹对?视上。
江庭雪也急忙赶到阿莴身侧,扶住阿莴,仰头冲潘婉莹急声?道?,“母亲怎地这般冷的天过来?应该与儿?子说?一声?,儿?子命人去接母亲来便是?。”
潘婉莹看到江庭雪出现在?那儿?,也红了眼眶,她亦看到江庭雪那般护着阿莴,不住摇头,“当日我迫于无奈,选择与你父亲和离,后?来得知江家被赦,不知如何高兴,怎料今日一来,却?物是?人非。”
她说?到这儿?,转身又对?江老夫人恭敬行了一礼,“我知母亲怒我怨我,不肯原谅我当日薄情,只是?即便这样,母亲也不该轻易松口,放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外人进?入家门。”
“阿莴不是?外人!”江老夫人冷声?道?,“你若真顾念着雪哥儿?,便该听?到外面流传了什么佳话。”
“阿莴为了雪哥儿?,冒着杖罚之险去拦官家的车辂,只为替雪哥儿?伸冤。她一个没?有门路的小农女尚且能如此,你贵为县主,和离之后?,却?对?江家这一桩事避之不及,又如何能在?这儿?对?我说?如此之话?!”
潘婉莹脸色瞬间发白,她还未再说?话,江庭雪也跟着开口,“还请母亲不要?再恼这一处的事,阿莴不是?外人,她是?我心爱之人。”
“没?能及时与母亲知会一声?,是?孩儿?之过。此事从头到尾,都与阿莴无关。是?孩儿?在?外见色起意,强夺了阿莴清白,也是?孩儿?这么些?年以来,头一回对?一个小娘子如此动心。”
“甚至在?官家大赦之前,孩儿?已与阿莴断绝情意,未料她竟一路寻来朱城,要?为儿?子四处问人,只求为儿?子寻一条生路。”
“她是?世间最单纯可爱的女子,我知母亲在?想什么,但我以为,这样性情,比之权势家世,更为可贵。”
“你糊涂啊!”潘婉莹急声?道?,看着江庭雪,又看向江老夫人,“江家如此之过,难道?是?我造成的?容瀚一意孤行,酿此大错,我能得一生路,想要?活下去也不为过。可我活下来,亦也在?为你们想办法,奈何我母家被夫家连累,也失了往日荣恩,叫我如何才好?”
“母亲,我儿?,我自回了家里,没?有一日不念着你们,如今你们侥幸活下来,却?不稳妥!当务之急,该是?利用庭雪的亲事,寻一门贵亲,重?振我江家门楣!”
“我江庭雪又何须要?靠妻家来显贵?!”江庭雪大声?道?,“母亲为何总不信孩儿??总要?逼着孩儿?妥协婚事?”
“我江家也不必用儿?孙来铺路。”江老夫人也冷淡开口,“我知当年,老侯爷选中你潘家,让容瀚上门提亲娶你,令你有此误会,以为我们为求强权联手才娶了你。”
“老侯爷或会考虑你家世而为容瀚定下了这门亲事。可老侯爷已不在?世,我还在?,我却?不会再像他一样,棒打鸳鸯,令江家后?宅这么多年里,生出这么多嫌隙。”
“母亲!”潘婉莹厉声?起来,“您这话实在?诛心,难道?您是?在?说?,后?悔让容瀚娶我,当初还不如让柳如翠嫁进?来吗?”
“我没?有如此之意。”江老夫人最后?道?,“我只要?你知晓,如今你已与我江家分离,这一声?母亲我也当不得你来唤。而我江家孙媳,自有我这把老骨头来做主。我无谓小娘子什么出身,只凭当日她对?着官家车辂那一跪,我便认她是?我江家孙媳。”
江老夫人说?完,命人扶自己离去。
潘婉莹站在?那儿?,双肩抖动,开始不住落泪,阿莴见此怕得不行,不知自己该不该留下来,还是?要?开口安慰潘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