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阿莴按着后?腰坐在?床上,看江庭雪给她洗脚,她忍不住问,“今日听?大夫说?了,我再有两月就要?临盆,孩子名字你可想好了?”
江庭雪给阿莴洗好脚,把小娘子的脚丫子收进?自己肚下,仔细捂着,“早想好了,女儿?就叫江小莴,儿?子就叫江大莴。”
“不行!”阿莴急起来,料不到江庭雪没?开玩笑,竟要?真的这般给孩子取名,“你不是?书读得比我多么,怎么给孩子取这么个名字?我要?孩子取斯文一些?的名,就像你的一样...”
江庭雪嘴角带笑,“行,那我后?头再想想。”
一月的天已是?很冷,江庭雪捂热阿莴的脚,让她先躺被窝里睡下,自己起身去江老夫人那儿?,与江老夫人细细谋划起未来。
祖孙二人还正说?着,屋外忽响起一片动静,继而是?柳如翠的哭声?传出,江庭雪急忙扶着江老夫人走出去看怎么回事。
却?见周管事抱着一个婴孩,风尘仆仆赶回来,“二郎!二郎!老奴听?闻官家大赦天下,老奴便赶了回来,老夫人,老夫人,老奴又看到您了,真好...”
周管事一边说?着,一边也流着泪,而柳如翠急忙上前抱过自己的亲孙儿?,亦跟着进?屋不住哭泣,江老夫人连连点头,“好,好,都回来了,往后?咱们江家能好起来的...”
这一夜如此波澜度过,阿莴本?以为后?面日子能平静下来,岂料,第二日,她便又经历一次不大不小的风波。
江庭耀大赦天下,不止周管事得知,尚在?朱城的潘婉莹自然也得知。
次日一大早,潘婉莹就双眼红肿地找上门来。
可惜江老夫人恼恨潘婉莹临危之际,这般丢下父儿?。她理智上虽能理解潘婉莹,情感上却?不肯原谅她,是?以江老夫人并不出来见面。
潘婉莹倒也不在?意这一处,她只迫切想见到江庭雪,亦想问问自己儿?子,她听?说?了一件极其荒唐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还不等她见到江庭雪,便看到一个怀有身孕的小娘子,在?一婢女搀扶下走了过来,证明了她心中所想。
潘婉莹浑身略有发抖地走到门处,看阿莴走到台阶下,冲她行了一礼。
小娘子大约也得知了婆母上门的消息,这会赶过来见面。
此刻瞧见潘婉莹,阿莴小心翼翼道?,“见过母亲。”
“放肆!”潘婉莹却?气得浑身发抖,她怒喝一声?,怒目地盯着阿莴看。
不敢相信,她最珍视的儿?子,竟会瞧上这么个身份低微的女子。
江庭雪便是?不能尚公主,满朱城的小娘子也能由着江庭雪来挑,哪轮得到这什么平隍村里出来的小农女占据主母之位?
潘婉莹一声?怒斥之下,吓了阿莴一跳,阿莴心下立时浮起惶恐与不安,不知是?不是?自己哪儿?礼数出错,又急忙向潘婉莹恭恭敬敬再行一礼,“母亲过来,是?,是?孩儿?招待不周,还请母亲进?屋里歇会...”
“母亲?”潘婉莹盯着阿莴,一步一个台阶地走下去,冷声?道?,“你何来的胆,敢唤我母亲?你一个小小农女,使了何种手段,竟敢蒙骗了我儿?,谋得我江家儿?媳之位?”
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难道?是?靠你肚里的这个孩子谋得而来?我却?不知,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不是?我儿?的亲生骨肉...”
阿莴听?到潘婉莹这话,瞬间白了脸色,眼眶也红起来。
“放肆!”
“母亲!”
就在?潘婉莹还要?再说?时,江庭雪匆匆赶来,江老夫人也赶到院里,所有人全?护到了阿莴身侧。
“未知县主到来,是?老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