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染满尘灰的血色衣摆随风轻曳,若红蝶扑翅齐飞。
漫漫长路,似永无尽头。
寂静暗夜中,唯一能听得见的,便也只剩下彼此间那急速跳动着的心跳。
……
偶尔照亮整个山谷与江面的霹雳雷光,是危险,亦是机缘。
黎明之前的夜色最为阴沉,一道刺眼的白光乍然划破天际,将山脚下的景象照的格外清晰。
走出密林,眼前苍穹之下是一小片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屋舍,其中水田颇多,生活气息颇为浓郁,及富避世农舍的宁静恬适之意。
另一侧的高山上又有山泉汩汩而下,于山脚处汇成一条溪渠,围绕着众屋舍良田,滋润其中众多生灵。
有屋舍,就有人。
季书瑜如释重负地轻吐出一口长气,面露喜色,正想要同身边之人开口说话。
可侧过头去,视线之中却见闻人珏不知于何时已紧闭上了双目。他的躯体不自觉地打着寒颤,额上布有一片细密的汗珠,对于周身的动静竟是毫无察觉一般。
似是被魇住了一般。
她心猛地一跳,伸手探上闻人珏的额头,而指腹传回的温度也证明了她的猜想。
“闻人珏,醒醒,别睡!”
她二话不说地将男人的胳膊架于自己肩上,带着他快步往前方屋舍而去。一路上聚精会神地扫视过那一片片的土地,最后停留于一处院门外植有延胡索与诸多唤不出名字的药草的屋舍,抬手叩响房门。
敲了半晌的门,屋舍中方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有脚步声向门板处靠近,嘟囔道:“这天还没亮呢,是谁在叩门啊?”
因为隔着道门板,彼此之间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更是难依据声色分辨男女老少。
见里头迟迟未有动静,亦无开门的迹象,季书瑜此时也顾不得心中的顾虑了,只得开口提声唤道:“实在对不住,方才观您屋舍外辟有药田,因而妾身便猜测这屋舍的主人可能通晓医术,故而过来叩门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