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思绪繁多。
母亲和阿景,不知她们现在走到哪儿了,母亲发现她不在的时候,该是哭了许久。
她又想到了陈世子,世有佳公子,皎若临风玉树,气质温润如兰,她与他虽算不上家室相当,但在定亲的时候,却是实实在在的两情相悦。
可是在被关进牢狱的一个多月里,陈世子却从未来看过她,只是让看守送进来一封退婚书。
站在陈家的立场,宋莘完全能理解他们退婚的做法,可是忆及与世子的过往种种,她还是感到心凉。
这些琐事已经足够扰乱宋莘的心,然而于她而言,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即将落在她身上的事。
那玉面罗刹手段残暴,酷爱折磨人,也不知今夜会怎样折磨她,便是侥幸活过今晚,她以后又待如何?
0004 脱衣
深夜,几匹马从大理寺北门出来,直往夕月街疾驰。
夜里能在安都城里策马奔腾的,在整个皇城中,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若是从大理寺出来的,多半就是金吾卫了。
马停在笙院门口,傅昭临跃身而下,身上黑袍翻飞,空气中荡起一股血腥味。
守在外屋的人听见动静,提前把门打开了,一见来人是都督,忙又把头低下。
红桃迎出门来,接过傅昭临解下的披风,带着他往东厢院走。
“热水已给爷备好了,爷是先吃饭还是先沐浴。”
“沐浴。”
“是。”
东厢院的洗浴室就那么一间,甫一进门,傅昭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子香。
傅昭临平日不用这种香,所以闻到这香气,他便想起了宋莘。
丫鬟门进进出出倒水,傅昭临叫住红桃道:“她呢?”
这个她,自然是指宋莘。
“姑娘已经歇下了。”
“没等我回来就歇下了,她倒是自在。你们就是这么教她规矩的?”傅昭临冷冷道。
红桃一听他这冷言冷语,便吓得双腿打颤。
“大人饶命!本是想让姑娘等大人回来的,可是一直等到子时外面还没动静,姑娘问大人是不是每日都会来这儿,奴婢答不一定,姑娘便说,兴许大人今晚就不来了,于是就回屋歇下了。”
傅昭临听着,脸色也沉了下来。
“把她叫过来吧。”
“是。”
红桃矮了矮身子,忙转身出去了。
傅昭临眯着眼睛解腰带,解到一半,他又松了手,在椅子上坐下。
因着这场清算,从去年到现在他每日都忙得脚不离地,每年都办的春围也推迟到了六月底,春围将近,金吾卫又到了最忙的时候。
前日株洲来快报,刘氏嫡子刘琨在株洲驿站休息的时候,趁看守不注意,半夜偷了驿站的马逃了。
要知流放犯人每个脖子上都有两寸粗的铁锁,没有看守的钥匙,那锁是打不开的,刘琨一肩不能抗的书生,他是如何瞒过十几个看守的偷跑出来的?又为何抛下刘家五十几人独自一人逃了?
这事实在匪夷所思,皇帝收到消息后,下令让傅昭临亲自去办。
株洲离安都城不远,最快来回就一天。
傅昭临带着几十个金吾卫前往株洲,一天之内就把刘琨抓住了,又连夜把刘氏一家和那十几个看守都带了回来。
人带回来了,关押在大理寺,还要审问。
审问一时出不来结果,经历了今年这场劫难,朝中这群老狐狸都把尾巴藏起来了,要想连根带土把东西挖出来,不是容易的事,还要看皇帝的意思。
傅昭临本想着,这段日子,先把宋三晾一段时间,等忙过了春围再说。
可今天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