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肯定要吃,孙姨都炖好了。”

卢汶掐算着时间,正巧,孙姨备好四菜一汤。

简征一向有夜宵习惯,以前应酬多,灌醉之后第二日头痛欲裂,卢汶体恤他不容易,就请了孙姨来家,专门煲汤。

一来二去,孙姨从家政干到了厨子,到现在,一切包圆。

这个家,没孙姨不行。

饭菜琳琅可口,卢汶笑着为简征拉开椅子:“来吧,大忙人,今天又赚了几个亿啊,跟你老婆讲讲。”

简征坐下来,目光隔空,落在罚站的徐沾身上。

“投资会的人找了个新项目玩,老郑拉着我一起,说这肥肉香而不腻,钱投进去保准稳赢。你知道我脾气,天底下我从不信有十全十美的奶酪陷阱,风险低于百分之五十,我一律不玩。”

卢汶坐在餐桌边上,双手后撑:“是啊,老郑媳妇上次还跟我吐苦水,说我老公油盐不进,有便宜都不占。”

孙姨盛上两碗三鲜鸽子汤,礼貌地问:“太太,用给客人盛一份吗?”

卢汶这才想起来徐沾:“不好意思,家里通常都是我们三个在,忘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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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下来,一笑,冲徐沾招手:“来,一起吃点吧。”

徐沾摇头:“谢谢太太,我不饿,下午吃过了。”

“那是下午,现在是晚上。”卢汶想拉他一起吃饭,“往后怎么说也是睡一张床的家人,不用太客气,没什么的。”

简征捏着汤匙,在玻璃碗里搅了搅,慢慢抬起眼睛。

他讨厌油腻的鸽子肉,但此刻,他却异常想品尝一点鲜美的活物。

譬如那朵含苞玫瑰的小山丘乳房,瘦骨嶙峋的脊背,或者是他牛仔裤包裹着的,饱满可口的臀瓣。

今夜没喝酒,简征很清楚自己的念头源于什么。

那是他内心的恶劣,他衣冠楚楚之下细看才能发觉的卑鄙,甚至是,只有富家子弟才代代相传的,玩弄人、凌驾一切的疯子状态。

“你太固执了。”卢汶劝不动,“好吧,慢慢来。”

夫妻俩对面用餐,徐沾坐在沙发角落,双手放在膝盖上。

他其实很害怕,一个人处于这种尴尬的环境。

乡下出来的人总有种一瓶子不满的晃荡,徐沾太敏感了,许多事情他忍不住会偷偷多想。

“要吃水果吗?”孙姨不打扰主人,走过来,轻声说,“有洗好的苹果和沃柑,想吃你跟我讲。”

“谢谢孙姨,我不想。”徐沾有点感激,“你不吃饭吗?”

孙姨摇头,背对卢汶笑道:“我是个打工的,怎么跟主人一桌吃饭呀?待会先生和太太吃完,我在厨房填饱肚子就行。”

徐沾点头,体会到孙姨和他一样。

至少在这个家里,他们都是寄人篱下,不自在,不方便的。

无论太太和先生再怎么客套,也永远没办法像他们一样放松姿态。

用过夜宵,简征照例去露台抽烟。γ??y

酒台有弄好的果酿,度数低,味甜醇,很适合配雪茄下肚。

他从滑盖盒里随手捻一支出来,剪好了,咬在嘴里,大掌捏卢汶后颈:“走,消消食,吹风。”

“忙着呢。”卢汶一个星期没陪他抽烟了,“这一套是个大系列,少说得五件,我忙活一个星期才勉强打好项链的底稿,好累。”

眼镜架在鼻梁上,她抚摸简征的脸,“乖啊,自己抽去。”

简征眯眼,气压下来,不太高兴。

卢汶无奈,实在腾不开空。

夫妻俩对峙几秒,她余光望见徐沾,叫人:“徐儿,来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