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我们启程,就屏蔽我手机的所有信号,不管谁找谁问,一律不告诉。”

徐沾怔了怔,皱着眉头,“我不走,陀寺沟是我家,我哪也不去。”

“你不跟我走,就得被我爸带走,二选一,你挑吧。”简征解开领口,热而烦躁。

他看见徐沾眼珠子又变黑了,知道人不愿意,只好吓唬小兔:“他是个掌控欲很强的黑心商人,梁氏前些年的矿场爆炸案听说过吧,当时死了几十个矿工,最后案子结果却定成意外事故,几十个家庭联合上诉都没有改变结果,你以为是为什么?是谁搞得?”

徐沾脸色难看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子承父业

诸如此类的词,此刻犹如利刃割肉,一片一片弄得他痛的厉害。

如果他知道招惹简征的代价这么大,他绝不会步入深渊。

现在坠落泥潭,简直毁了一切。

“你跟我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他就不会找到。”简征揽住徐沾肩膀,“为了包包,你好好想一想。”

徐沾苦笑,真是哑巴吃黄连,什么都说不出。

“你这样子让我想到当初你来陀寺沟时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梁永康要在这开矿场,你说违规建设只是第一步,往后要做的事还多着呢。也许那个时候我就该意识到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属于一个世界,我也不该拿儿子去赌,觉得你能改邪归正。”

简征不能再说什么,安静听徐沾说。

“你让我一次又一次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一次又一次辜负自己,用现实证明我根本就是错的,实在不该招惹你才对。”徐沾抱着儿子,声音低到泥土里,“简征,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费尽气力求追逐不该有的东西,渴望柜台最高处的名品,总幻想有朝一日穷匮翻身,也能得到一点点贪恋和依赖。也是你用一个两个响亮的耳光告诉我,这根本就是错的,从头至尾我都是一个烂苹果,而包包就是我身上最完美的部分,你觊觎他的善良,就想挖掉最后一点点完美,彻底将我变成烂苹果。”

简征辩驳,“我没这么想。”

“你所作所为已经不需要你这么想了。”徐沾嗤笑,“你凭什么觉得要什么我就得给?包包是我身上的一块肉,你想挖我一块可以,挖肝挖肺随便,唯独包包不可能给。”

黄粱美梦,他已用代价品尝过一遍滋味,他除了儿子还剩什么?

什么都可以给,徐沾决心坚定,只有儿子不能给。

说什么都不给。

知道徐沾劝说不动,简征索性不再浪费口舌。

他拿主意就好,尽全力范围内不让父子俩分开,也不让徐沾受伤。实在走到那一步,他必须要舍弃一方,结果必显而易见。

小助理办事利索,下午就送来三张票。

简征环顾周围,想来这些东西也带不走,索性交给胡姐打理,万一以后哪天他们回来,也方便再住。

机票还有三天,这个缓冲期简征告诉徐沾做准备,徐沾就是板着脸不听,也不愿意。

闹别扭一天半,中午吃饭期间,他忽然咬着筷子问:“当年矿场事故,真是你父亲做的吗?”

“当然是他。”简征吃花生米,云淡风轻,“当初是他找的人在矿井放东西,几十个人其实是个意外,他原本的打算只是一两个,没想到那天他们有紧急任务,一群工人都下去开采,砰,那么响一声,血肉横飞,矿场没了,那些人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