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沾睡醒不见包包和简征,吓出一身冷汗。

一边叫着包包一边出来,远远看见简征驮着包包,忽然之间,他高悬的心落地。

长舒一口气,徐沾摁住心口,慢慢走来。

“包包。”

“爸爸!灯灯!”小包儿兴奋地在简征脖子上晃来晃去,怕掉下去,小手拽着他头发,“灯灯,是灯灯呀。”

小孩手劲不小,简征倒抽冷气,大掌捏住包包小手腕给足安全感,才让他放手。

徐沾抬头,瞧见那一盏漂亮的鲸鱼路灯,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脑子转不过弯来,情绪率先到位,鼻腔也开始泛酸。

他想,简征总不可能是因为怕李均怕黑才装路灯。先生为了谁,嘴上一百个为民服务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脸蛋忽然贴上一只小手,简征怕包包掉下来,特意屈膝,身体倾向徐沾这侧。

他脸上没有表情,却把孩子保护的稳稳的。

这让徐沾更如鲠在喉,第一次发现先生是这样的人,做的比说的多。

徐沾把包包接过来,贴在怀里:“饿不饿?”

包包摸摸肚子,诚实点头:“饿了。”

“我们去找奶奶吧。”徐沾不想让情绪蔓延,低头抱儿子迈步,去老田叔家吃饭。

简征欲言又止,看他背影半天,没开口叫人。

该说什么,该怎么说?难不成要直接告诉徐沾,我为你一个人,安了整个陀寺沟的路灯?

这种行为放十年前自己都不会做,简征没得到感谢,眉头皱了皱,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冲动。

爱在有钱人的世界永远是一项不曾存在的技能,简征没爱过卢汶,半生都在各取所需,建立人际关系的前提也只是有利可图。

但他意识到,徐沾出现之后,仿佛他自己很主动地就打破了这项原则。

简征不曾从徐沾身上获取的等量物质,相反,他甚至不想回收什么,只想单方面为他多做一点点。

胡姐给包包冷上饭菜,边问徐沾:“那个小李感觉咋样,还成不?”

“嗯,就那样。”徐沾脑海里全是鲸鱼路灯,坐在小马扎上,低头看儿子小奶膘。

包包小手捏着一个红彤彤的小山果,捏着把子玩,大眼睛瞅瞅自己的饭,感觉还热,就没动。

小朋友比徐沾想象中聪明太多,他知道是随了简征,心里难免欣慰,至少没随到先生的坏脾气就很好。

“小李早上来电话呢,说今儿要去镇上卖大葱,想捎着你一块,等收摊能一起逛逛啥的。”

“”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李均年纪大了点,可不管咋说,人还挺老实,不是那乱来的人。”胡姐劝道,“我也不晓得你为啥这么急找个伴儿,眼下除了李均,真找不着再好的了。”

徐沾双手攥紧衣裳,抿嘴不言。

半晌,他正要答话,简征掀帘子进来。

包包扭头,瞧见简征,小短腿朝他奔去:“再背背!”

包包想让简征把他驮脖子上,胡姐觉着不能累着领导,把小包儿领回来:“不闹噢,先吃饭,吃完饭再跟领导玩,好啵?”

包包点点头,又一次坐下,大眼睛离不开简征。

在徐沾身边坐下,简征看着他,没开口。

徐沾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只要一提,他就又变成了之前的卑微大学生,对先生感恩戴德。

他已经不想这样子了,手指抓衣衫更紧,嘴巴绷成一条线。

包包看爸爸,再看看领导,小脑袋不知道想什么,搬起来小板凳,拽着走到两人中间,硬要坐:“包包坐这儿。”

简征距离徐沾很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