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梁永康闭目养神。
这段山路很颠簸,中午吃的农家菜,又喝了酒,他头疼的实在厉害,降下车窗深呼吸几个来回,肺里才好受一点。
“你那个熟人,他有点奇怪。”
老张一愣,弯腰说:“梁总,徐工是个苦命人啊,他老婆得病没了,家里本身就没啥钱,好不容易找了个活想着给媳妇买进口药保命,也没撑到那一天。你说他才三十来岁,就一个媳妇相依为命,人还走了,一个老爷们过日子得多苦。”
梁永康哼笑,说:“你说这个,倒让我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挺有意思的人。
18 | 18
【】
“谁啊梁总?”张工问道。
“小道消息,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温温没跟我细说,也是圈里人乱传,才听来这么一嘴。”梁永康满脸忌讳,张工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谁,“你说多可笑,他祖孙三代从商,泊易搞得那么大,到头来不还是让个穷小子耍的团团转?温温前两天还跟我说,离婚后他越发不好过,脾气一天比一天大,找了几个小情儿更是不好好待人家,没说两句就翻脸,听说还被老爷子叫回去臭骂一顿,说他现在玩的花,净嚯嚯双性儿。”
张工不好说,陪笑脸:“害,魔怔了呗,心里头有坎,过不去这一道。”
“不管他怎么着,反正我得小心点。”梁永康敞开衣领,抚摸脖子上挂的大黑金刚,“香港师傅说我最近诸事不顺,还有血光之灾,甭管怎么吧,我现在就想赶快把陀寺沟开发起来,然后去搞别的项目,不能折这破沟子里。”
张工点头,应付着说是是,心道人命天定,真要有灾,就是天天躲蜗牛壳里头也躲不过去。人呐,还是得踏踏实实,对得起自己良心。
他这头定好装备连夜让人运过来,陀寺沟矿区围好,大千万的东西安装上,就等半个月后正式挖掘。
老田叔白天跟大家安排完岗位,晚上就睡不着了。
他披着褂子来到院里,怎么都觉着心慌。
胡姐上完厕所,见老伴抽闷烟,问:“咋这德行呢?”
“我这心里头不踏实,总觉着要出事。”老田叔哑着嗓子,“往常我预感一直挺准,这次采矿的事太顺,有点没谱,我觉着这里头多少有猫腻。”
“能有啥猫腻,你就想太多。”胡姐说,“老高他们几个巴不得赶快来个人把咱陀寺沟发展起来,来个愿意挖矿的你还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就是心里头不得劲。”
“行了,赶快睡吧,甭想那么多。”
不止老田叔,这一晚上,徐沾也翻来覆去做噩梦,睡不着。
他梦到简征出现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偷走自己的儿子,梦见卢汶扇他巴掌,骂他不要脸的偷孩子贼,最后包包在哭,哭着叫爸爸,然后猛地醒了过来。
天刚蒙蒙亮,徐沾怎么都睡不着。
他吻了吻儿子的小脸,在晨光中洗漱完,跪在主殿给菩萨敬香。
熬到太阳出来,老田叔火急火燎来寺庙:“徐沾,出事了!”
徐沾一愣,把他迎进屋子里头,“咋了老田叔?”
“我就说昨夜心里一直跳呢,这不刚刚收到信儿,咱陀寺沟申请了二十来年的重点规划一直没审批,刚突然来了几个领导,说这儿发掘了啥古迹,现在要保护起来,当重点古迹名胜区发展;这一来梁总那个矿场就不能开了,听领导意思,是说他们涉嫌违开采,还得接受相关调查。”
徐沾一时间愣了,说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田叔,你先别急,这事太突然了,肯定有人动手脚。”
“你也这么想?”老田叔一头汗,“不采矿倒是不要紧,只是这前脚签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