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沾茫然抬头,撞上一身黑西装,西装裤满是褐色泥点子,皮鞋也沾着一撮草的简征,瞬间站了起来。
“先,先生?”徐沾眼睛大大的,睫毛上挂着眼泪,一双眼红彤彤,仿佛受惊吓的小野兔。
简征不是那个衣冠楚楚的先生了,黑发凌乱,面容泛青,一双手插在西装裤里,不上前,也没有看他。
他只是单纯的看着田歌的尸体,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先生,那八十万我会还给你的,只是需要几天时间。”徐沾以为简征专门来追究这件事,哑声说,“对不起,我没接你的电话,这几天我可能没法去壹号公馆,等我稍微平静下来,就把钱还给太太,我会这样做的。”
老两口一听跟钱有关,找个借口离开,给他们说话空间。
没有外人,简征环视灵堂一周,问:“什么时候的事。”
徐沾沉默,难过地抱紧灵牌,“我不知道。我睡得太死了,什么都没听到,半夜外面有人回家,很大声吵闹,我才发现”
他说不下去,难过地蹲下来,流泪不止。
小狗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哭的肩膀一抽一抽,好生可怜。
简征俯视徐沾,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就算了吧。他想,当初说多少就多少,反正八十万也不多,就算小狗不需要给姐姐治病,这钱给他,自己认了。
只要徐沾别再哭就行。
“站起来。”简征向地上的哭泣人儿伸出大掌,“该办手续去办,人得往前看,明白吗。”
徐沾感激地嗯了一声,冰凉的手攥住简征手掌,从地上慢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