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哭花了,简征于心不忍,掏出手帕,“擦擦吧,像什么样子。”

他接过去徐沾手里的灵位牌,趁人整理哭态的功夫,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东西。

几个大字,刻的很深,先室田歌之牌位

目光如炬,一瞬锋利降温。

徐沾擦完眼泪,用力吸吸鼻子,再抬起头,他就被简征那双眼吓得又一次从椅子上站起来:“先生”

简征捏着灵牌,脸上没有笑容,也没了怜悯。

只是一个瞬间,他对徐沾所有怜悯化为灰烬,胸腔内火焰窜天,要不是念在死者为大,简征简直要砸了这里:“先室?行啊,年龄不是二十四岁,没在美院念过书,现在连老婆都要编成姐姐是不是?我就那么好糊弄,你随便几句话把我耍得团团转,还他妈让我足足赏你八十万!”

他愤怒极了,抬手要摔了手里的东西。

徐沾惊恐地瞪大眼睛,喊着“不要”,猛抢回灵牌在怀里抱着,喃喃自语:“不要,不能弄坏的!这是歌姐最后留给我的东西,弄坏我就什么都没了!”

他的脑子转不过弯,这一刻所有情绪堆积一起,浓稠的化不开。

几秒钟过去,徐沾反应过来,笨拙有泪:“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故意骗人,歌姐身体不好,赵大哥说你们必须要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学生,我没办法才瞒着你和太太我真不是故意的先生,请你相信我。”

他讨好的去拉简征的手掌,被人一把甩开。

“卢汶给你多少定金,你就拿多少。”简征背对徐沾,面容阴冷,声音更如凿冰,“剩下的原封不动还回来。还有,协议作废,从今往后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出现在我眼前。”

他拔脚就走,皮鞋踏过灵堂地板,发出坚决无情的响声。

“先生,先生!”徐沾急的眼泪满眶,追上去,低声求简征,“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正的,我以后再也不骗人了我保证,我向你和太太保证”

终于来到简征面前,他顾不得其他,死死攥住简征手腕,宛如救命稻草。

简征盯着这张梨花带泪的脸蛋,真是以前觉得多好看,现在就有多厌恶。

不是二十岁,是三十四。

不是大学生,是一个明明有机会过上美好人生,去追逐梦想的成绩优异尖子生,他却选择了农田和结婚,走一条将自身光芒淹没进泥土的窄路的愚蠢穷人。

甚至于他口口声声关心的姐姐都不是姐姐,是他老婆,不知道跟他睡过多少回的病怏怏的濒死女人。

太脏了,真的太脏了。

简征浑身汗毛一根根竖起来,他眯眼,注视着在哭的徐沾,连同被他攥住的这条手臂都开始生理性嫌恶。

“你别触碰我。”大掌用力钳开徐沾冰凉的手,简征一字一句,“我一想到为你插过你老婆的阴茎抚慰过,就觉得想吐、干哕。知道世上什么最恶心吗,苍蝇,有缝的蛋,然后就是你,徐沾。你比前两者恶心多了,简直让我想挖掉双眼,砍了这双抠过你逼的胳膊。”他多说一字都是打自己脸,“滚远点,拿着你的谎话对冤大头卖屁股去吧,垃圾玩意。”

拂去拦路的人,简征冷脸就走。

他从没有哪一刻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他甚至想杀了徐沾。

这个婊子,狗娘养的东西,自己不是说过吗,敢找其他人就杀了他。

真可笑。简征咧嘴,笑容狰狞可怖,感情从头到尾,他满意的这条狗也不过是承欢别人胯下的一条流浪犬。他肮脏又廉价,让简征喉咙都开始翻涌,所有细胞遭受地震般打击,恨不能重组一遍。没犹豫,他离开殡仪馆,直接开车去名下的私人医院做全套检查。

和徐沾混在一起,他都不知道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