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扔茶几上,简征没想插手徐沾的人生。

频道切换的很快,换着换着,心烦意乱。

徐沾还在洗澡,朝二楼客房确认过,简征再次拿起徐沾的手机。检查过通讯录,果然上面有个叫赵茂才的。他脑海中想起妻子之前提到的赵伯,细细眯眼。

这个大学生是赵伯介绍来的,二十四岁,人很干净,也没谈过对象。

卢汶既然认识赵茂才,刚才的“田歌”提起水厂,那就意味着徐沾也去过水厂,所以才和赵茂才结实。

大学生找个兼职很正常,那么卢汶呢?卢汶这个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千金,去水厂又是为了什么?

她这个身价,这个身份,自然不可能下到基层和老百姓打交道。对这么一个唾弃市井气息的知名设计师来讲,能让她接受一个底层劳动力推荐的理由,一定不会简单。

他自己的手机也震,几个高管看到了梁永昶收购航线的新闻,连夜想出对策,邀请boss开会决定。

火烧眉毛,一晚上这些人都没睡好觉,连夜加班,控评,找媒体审稿子,避免被有心之人乱写影响股价。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时刻观察股市动向,以免梁氏花言巧语唬弄普罗大众,让那些韭菜退仓转投梁永昶。

简征对于一群人火急火燎,只活动了下颈周。

他拿起雪茄,慢慢走到露台点燃,开免提当背景音,不紧不慢地抽。

皇上不急太监急,被这些人说的烦了,问的不高兴,简征终于笑着开口:“我是梁永昶那种急功近利的暴发户?”

一群人面面相觑,瞬间爬起鸡皮疙瘩,被迫冷定。

“老陈,苏伯,你们两个跟我多少年了?好像我一出生就跟在旁边伺候了吧。二十八年,我什么脾气秉性现在还不了解?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财阀,不缺小钱的财阀,明不明白?”声音不高,他收了笑,雪茄泡在酒液之中,火苗瞬间燃起一层蓝色,很快又被水分吸收剿灭。

苏伯和老陈吓得不敢吭声,年过半百,一头鹤发,随便出席一个活动就被高捧如云的商业传奇元老,开国忠臣,在简征面前照样是两条学识渊博的狗,主人一训斥,就夹紧尾巴不敢反驳。

“梁永昶要玩,随便他。”简征又笑起来,双眸之中泛出几乎捉摸不透的黑光,阴翳而亢奋,“泊易不是什么狗叫两声就吓得打抖的软山羊,他动我的航线,我准他玩两年。你们急成这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这点本事,要靠运输业养活几百万员工。”

苏伯一头冷汗,坐在椅子上,掏出速效救心丸,喂进自己嘴里。

他害怕,老陈又何尝不怕呢:“简总,当年只是一次意外,我跟老苏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这把岁数也不能再进大牢折腾,光是警察问就吓得半死要是再出意外,矿场少说也有几万人,梁永昶的地盘两次出意外事故,他一旦找到证据,我跟老苏几个百年都没法善终!三思啊,简总”

“老陈,你这个年纪该颐养天年了。”简征起身,走到玻璃栏之前,眺望整座城市,“我记得你儿子不是从小就被送去国外,月底之前把手头的事整一整,去休假吧。”

老陈险些窒息:“你,你要开了我?”

“陈叔说的这么难听,让我怎么答?”简征单手插兜,脸上毫无温度,“你这么畏手畏脚的,我留下你,只会给你徒增负担而已。”

事已至此,老陈才终于悔恨自己:“不不,我不会这样了!简总你说得对,既然要做就永绝后患,不能拖泥带水;我一切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好意心领。”简征笑道,“你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当一个旁观者,闭紧嘴巴,给自己和子女留一条照旧无常的后路。这么多年为了泊易,陈叔也辛苦了,歇吧,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