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几次提议用胃管,至少能保证她的正常营养,可田歌死活不肯,徐沾也没办法。
现在的日子就是纯粹往后拖延,田歌能活一日是一日。
这天下午,赵茂才来看望田歌。
他买了些水果和一箱蒙牛奶,自家人不买差的,他拿徐沾当亲兄弟一样。
“咋样弟妹,好点没有?”赵茂才坐在床尾,大剌剌的,“看你又瘦了,没咋吃东西吧?”
田歌强撑着想坐起来,没劲儿:“徐沾,你扶我一把。”
“不用不用。”赵茂才说,“你躺着吧,这样得劲。”
简单聊了聊病情,徐沾去给赵茂才接水。
开水没烧开,他站在一边等。
“咋样,那家人相处的不错吧?”赵茂才突然冒出来,点着烟,小声说。
徐沾吓了一跳,东张西望。
“放心,没人。”赵茂才抽了一口,大拇指挠眉毛,“太太说他们挺满意,人找的挺好,我心话那当然了,我老赵啥时候看走眼过。”
他想起上次那通电话,问,“你上次想说啥来着,没说完。”
“”应该是想说先生有问题吧,徐沾装傻,“我忘了。”
“啧,多长点心。有钱人事儿多着呢,你一不小心把他们惹了,自己错哪都不知道。”
赵茂才瞥眼徐沾肚子,又抽一大口。
他没说话,可徐沾从那眼神中看得出,他想说什么。
摇头,“还没有。才一次,不会这么快。”
“我问个不该问的,你别生气。”赵茂才说,“你长个那玩意,跟她老头弄的时候和自家有啥区别么?是得劲还是不得劲啊,是不是挺紧的?”
徐沾知道赵茂才是个大老粗,说话不过脑子,也红了脸。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自己长一个就知道了。”
“嘶,我要有还问你?”
“那你可以想象,反正,都差不多的。”
“你这小子”赵茂才气笑,“说话这么气人呢,第一次发现你还是个小刺头。”
徐沾不吭声,抱着胳膊傻笑。
天上地下聊了几句,水厂打电话,赵茂才就走了。
徐沾一个人回病房,田歌靠着床头坐着,李护士也在旁边,给她抽血。
自从进了医院,抽血化验都是常事,每次来徐沾都害怕。
“大夫,这又是干啥?咋又抽血?”
田里人都这样,管白大褂统一叫大夫。
李护士第三次才给田歌扎上针,盯着血流出来,说:“主任说拍个片子,看好点没有。”
每一次拍片子,徐沾都害怕。
不是怕花钱,而是每一次主任提出这个,最后结果就不是很好。
他把白帆水杯放桌上,低头抿嘴,一脸忧愁。
田歌脖子上的青筋抽动着,笑说:“你害怕啥呀,我现在都不怕了,人命天定,老天爷不让我活,谁都救不了。”
徐沾皱眉,“你又说这。”
他有心劝田歌几句,电话进来。
“谁啊。”田歌问,“最近是不是要水的人多?咋老有人给你打电话。”
徐沾看着屏幕上的太太俩字,脸皮红透。
他明知道自己不会撒谎,可这节骨眼也只能骗田歌:“对,最近有个大客户要好多水,我先去接电话啊歌姐。”
转身出去,走到拐角,徐沾才做贼似的听:“太太好,不好意思了,我在医院刚没听到。”
简征挑眉,嘴角朝下撇了撇,“你每次和太太通话,都用这个烂借口?”
“先、先生?”徐沾眼睛圆圆的,不明白,“这不是太太的手机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