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就是除夕,那贱女人也会来西林苑。
但很巧,今年的除夕关晓荷没来,陈敬山说她身体有恙,这段时间一直卧床休息。陈敬山在说这话时,他在观察着陈释钰的脸色,平和沉默之下闪过一丝波动。
原来是因为那贱女人病了。
除夕当晚要留宿,因为第二天很重要,旁系宗亲们都会集中在大年初一来给老爷子拜年。所以陈家并没有守岁的习惯,老爷子上年纪了也熬不动,大家聊会儿天,讨个彩头后都各自回去休息。
陈释钰先送陈敬山一段路,父子俩一路静默,无话可谈。把人送到后,陈敬山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陈释钰没理他扭头就走,弄得陈敬山有点尴尬。
陈释钰的房间安排在西面,回去要走很长一段路。北京春节禁燃,但不妨碍西林苑的年味儿浓厚。一路过来回廊曲榭灯火通明,以往挂的宫灯内置的黄芯,现在都换成了红芯,橘红色的光透过画屏给梁上青绿的彩绘也蒙上一层薄薄的金红色,细腻的描金泛着流光细闪。屋内院外,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非常喜庆。
与之相反,他的心情却沉甸甸的始终提不起来,走到途中停在连廊处沉默着发呆。
“大半夜的傻坐着干嘛呢?”陈燕廷找过来,和他并排坐。
陈释钰转过头盯着他看,眼神沉静,瞳孔如墨,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深水湖,纯净、死寂。
他忽然伸手去摸陈燕廷的裤兜,掏出了烟和打火机,含烟,打火,吸燃,过肺,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陈燕廷很讶异,也很新奇,这是他第一次见陈释钰抽烟。在他印象里,陈释钰从不抽烟的,就算出去饭局也只是喝喝酒,看陈释钰如此娴熟,大概是很早以前就会了。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在你走后。”
陈燕廷对这句话很敏感,类似的话陈释钰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他每次听了都会很不舒服。这句话好像总是提醒他,陈释钰的改变以及他们之间滋生了这么多麻烦破烂事儿,全部都是基于他的离开。
陈燕廷故作满不在乎,轻巧地夺走他没抽几口的烟按灭,然后又伸手去捏他的脸颊肉逗他。
“我一走,你就不老实了,是吧。”
陈释钰很坦荡:“你不在,我为什么还要老实?”
陈燕廷笑:“你还挺理直气壮,烟都会抽了,那是不是喝酒打架也一起上了啊。”
“嗯。”
陈燕廷咋舌,就这么老实的承认了?看不出来啊?就陈释钰这花架子还会打架?
“就你?”陈燕廷扫了他两眼,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