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添越没说什么,只是把他的那碗粥和断了的勺子都取走回了厨房。陈释钰盯着他沉默的背影手足无措起来,刚刚那个人发脾气的人是谁?不可能是他,怎么会是他,他不可能对方添越发脾气,从来都没有过的。

方添越给他换了盛了一碗新的粥,勺子也换了一柄好的。

“没关系。”他轻声说道,“我等会儿送你去公司。”

陈释钰张了张嘴,他想说不去了。姜叙梨刚好这时候给他打了电话过来,意思是让他好好休息再回去,不急这一天两天。因为太安静,就算没开免提也能清楚的听到那边在说什么,陈释钰看了方添越一眼。

“想去就去,不要勉强。”方添越说道。

他是说认真的,陈释钰情绪不稳定,夜里才崩溃过,他不应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主张。

两个人各自回房准备换衣服出门。

陈释钰打开衣柜,迟迟挑不出要穿的衣服,目光掠过一排的西服和衬衫,最后停留在T恤上。

方添越已经换好了衣服过来找他,才刚敲下去一下,门就被直接拉开。陈释钰穿得休闲随意,不像是要去上班的行头。

“我们去约会吧。”

方添越很惊讶:“你确定?”

陈释钰沉思几秒,环着他的脖子给他一个盖章式的吻。

“确定。所以,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提前了不少,才六月底,北京气温已经跟火炉似的,除非下点雨或者往郊外周边走才能凉快点儿。两个人挑挑拣拣,最终定了雁栖湖,除了风景不错,凉快,距离比较近,一天之内能往返的原因外,那里还有红螺寺。

两个人提到红螺寺的时候都不着痕迹地顿了一秒,又很微妙的掩饰过去。

从前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困难与阻碍,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会变成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霾,笼罩在他们头顶,也藏匿在他们心底。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们认识太久了,该死的默契又让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没有信心,所以下意识去找办法来稳定军心,包括寄托于神佛保佑。

他们来得早,人并不算多。脚下的台阶一层又一层宛如天梯永远望不到头,大概是要考验每个前来祈愿的人是否诚心。

观音路风景不错,头顶覆盖着茂盛的植被,遮阳降暑。两侧都是前来祈愿的人留下的痕迹,成片的红色还愿带和锦旗。鲜艳浓郁的红在满目的苍翠中视觉对比十分有冲击力。

他们目的明确,直奔大雄宝殿前的古银杏。来求姻缘的人真的很多,祈愿带一层艳小山压着一层,密密麻麻十分厚实,仿佛要把围栏锁链压垮。

陈释钰笑:“这两颗古树承受得是否太多了。”

方添越边系祈愿带边说:“没事儿,它们已经一千多岁了,经验丰富。反正已经承受这么多了,再承受我们两个的也不算什么。”

陈释钰被他逗乐了也把自己的系上,和方添越的紧挨在一起。眼前的祈愿带满满当当,尾巴翻飞攒动,好似有强悍的愿力从树根底下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陈释钰系好后,方添越又把他们两个的祈愿带绕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这样也可以?”陈释钰惊讶地问。

“哪儿那么多规矩,只要我的心够诚,它就会理解我。”

方添越对他笑得很开怀明朗,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从前那个肆意飞扬的方添越,心也止不住软了下来。

“嗯,他会理解我们。”他说。

方添越搂过他肩膀,抬头看着笔直壮硕的千年古树。树冠像伞盖一样展开把各位善男信女们的愿望都收拢在它的保护圈里,防止烈日和暴雨的侵蚀。

第二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