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裁判一声哨响,篮球高高抛起,方雨星和郁肆洋几乎同时跃起争夺进攻优势,郁肆洋率先拦下球,在方雨星迅速要来抢夺时先一步把球往后传给队友,黑色的身影进入白方场地,两队人马混杂起来,纠缠冲突不断。
白术以前从没有来观众席看过比赛,他要么是在阳台上远远地望一眼,要么,在实在忍不住被吸引时在偏僻的铁围栏外站着看一会儿。
这是他第一回现场看比赛。郁肆洋冲突对抗的力劲印在他眼中,每次跳跃的身姿灵活又耀眼,牵动着他不自觉跟着紧张、雀跃。
全场比赛打了许久,战况激烈多追赶,直到太阳从东边斜处移向西边,高悬着的金珠变成了天边近处的闪光镜,才以郁肆洋队伍以一分优势险胜结尾。
白术看着远处笑容恣肆的人,过了许久才起身离场。
人流全都向着唯一的门口,白术站在末尾几乎停滞,而不远处的球场上突然传来一些响声。
红绿球场上,陌生的Omega给球队所有人都送完水,又拿着水瓶到郁肆洋跟前说着话:
“你们刚刚打得好厉害!整场比赛看下来全是高光!”
郁肆洋拿着自带的水杯,没有接过他的水:“谢谢夸奖。”
Omega靠近他:“如果我经常来看,能不能也学成这样啊?你打得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一点技巧?”
郁肆洋退了一步,礼貌道:“我们老师兼教练就在后面,专业问题你不妨问他。”
他回头喊了一声教练,高个黑皮留着个络腮胡子的教练就应了一声,随后他对Omega温和一笑,走去了候场区放包的地方。
白术将一切尽收眼底,不自觉垂下眼眸,光洒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阴翳。
在所有事情发生以前,白术很喜欢郁肆洋的笑容,温柔、阳光、彬彬有礼,每每郁肆洋对他笑,白术都会暗自心跳加速。
他以为那是郁肆洋的友好,是对所有人都有、他也有幸分一杯羹的亲近。
直到郁肆洋笑着对他说“不必担心”,用轻轻一眼让他松手,白术才终于发现,在郁肆洋身上,温和是一种疏离,是一堵隐形屏障,轻描淡写地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站在前面的人终于有走动,白术跟在人潮尾部挪动着,每想深一分,他的步子越慢一分。他望向郁肆洋那边,郁肆洋仰头饮着水,跟方雨星单独站在一块儿。
他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望向白术这边,眸光冷漠锐利。
像是见到了极为嫌恶的人一样。
白术从来没有见过郁肆洋那种表情,好像在说他连被温和对待的资格都没了!跟他眼神对上那一刻,白术感觉有鼓槌在敲打着他的心一样,他听到了自己彷徨的心跳声。
他不要看到郁肆洋那样的眼神!
白术深深俯着头,压低了帽檐,快步离开了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