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素心里泛起一丝烦躁和心悸。
文简素没有给母亲训斥他的机会,说:“我要去体检了,下午医院不做。”
关上车门的时候,文简素听见了文英咬牙切齿的抱怨。
明河区第一医院是文简素任职的私立高级中学指定的体检医院,今年是文简素在这里做的第三次年度职业体检,也只有这家医院才能给他一个正常的体检报告。
因为那里有文简素唯一的朋友戚诺。
做完了基础的体检,在验血的时候文简素去了二楼戚诺所在的儿科。
他已经提前联系了戚诺,自然的就走到戚诺的办公室。门口虚掩,能看见里面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连戚诺一贯喜欢的吊兰都被摔到了地上,花盆破裂,土壤倾洒了一地。
“小慕,我疼……”
“你叫什么?想让人都知道你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老实点含好了。”
“呜……不要……”
饶是里面的声音已经足够压抑,但站在门口打算让戚诺帮忙伪造验血信息的文简素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这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与呻吟从虚掩的一丝门缝中透露出来,呻吟求饶的声音他极为熟悉,是那个被他视作永远都温暖阳光的信仰戚诺。
从十五岁父母离异后就一直鼓励安慰他的戚诺,在里面和一个男人做了什么,文简素清清楚楚。
戚诺也成了母亲口中不正常、罪大恶极的人。
想到回家还要被母亲唠叨训斥,他28岁了,连一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谈过,母亲眼见表哥结婚,更加会把相亲女孩的拒绝提到他眼前像根刺一样扎的他浑身是伤。文简素便不想回去。
文简素坐在车里,烟雾缭绕,一根接着一根抽的很凶。他不喜欢暑假。
电话再次响起,是戚诺。
“小素,今天真对不起,明天你再来吧。”
电话那边的声音,文简素听得出沙哑与哽咽,但他不想拆穿。
“没事。”
“那好,明天见。”
车库外面热情似火的夏日阳光与家里等着语言中伤他的母亲,文简素不知道哪个更加令他煎熬。就像他的母亲文英,光顾着参加表哥的婚礼,艳羡别人家的生活,都不知道,今天他才真正28岁。
无所谓了。文简素把手里的最后一根烟抽完,想去给自己买一个小蛋糕。
他舔了一口奶油觉得腻的发齁。
他小时候,是很喜欢吃蛋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喜欢吃甜食了。
文简素更像他那个因为不正常而被离婚的父亲,清朗俊逸,一米八二的高挑个子,带着白净的书卷气,藏在无框眼镜下的双目透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质。这样的人往往会对一些不轨之徒产生致命的吸引,无论是给他下药的社会渣滓,还是把他从恶狼手下救走的乔重歌,都没逃过文简素无意识中散发的蛊惑。
“谢谢。”这是文简素对那个出手相救的青年说的第一句话。
乔重歌是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的惊艳,带着夏日里凉爽的橘子汽水味般的青春少年感,永远那么明媚,漂亮的眼睛在夜里的灯光明暗下也像是带着点点星光。文简素的心砰砰直跳,胃里却翻江倒海,对着这张脸吐了一地。晕乎乎栽倒在对方身上的时候,文简素在想,他当初为什么要为了躲避一个地狱踏进另一个地狱。
“学长,我终于抓到你了。”
他在失去意识前,仿佛听到了一句蓄谋已久的话。但他没有心情听下去了。
文简素的逆反心理在知道戚诺和男人交往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偏偏就是要去母亲认为是不正常的地方,哪怕只有一次,不就是一个酒吧嘛,就算是28岁他送给自己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