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的笑,年轻男人陷入缄默,低头去看脚尖,眼神虚虚地落到地面,但过一会又忍不住去看那遗照。
他思绪溢出去,想起与沈朝的初见,青年那时就在宴雪然身边,很安静地听他们说话,对上他视线时,便会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但后来他们一群人明里暗里对沈朝极尽嘲讽,青年也收敛了表情,不再对他们有任何一丝多余的笑意。
沈朝讨厌他们,他忽然意识到这样事实,心脏更是难忍地抽疼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讨厌宴雪然呢,反而要对这样的人极尽关切?
秦朔陷入空落的神思中,在心中默默埋怨:为什么要去喜欢宴雪然,那样义无反顾地待在这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身边,最后落得了这样下场,会不会后悔?
如果那时候…
他身形微微晃动,红了点眼角,不敢再去设想当年。
身旁的白瑜年犹在紧紧抱着骨灰盒出神,不愿将骨灰盒交由工作人员,办事的人劝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让沈先生下葬了。”
墓园早已定好,是京市有名的风水地段,据说托葬在此处,下辈子可以投一个好胎。
到墓园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血红的夕阳横在天边,远远望过去,似乎是一滴血红的泪。
死者的未婚夫还没有来。
快要起棺下葬了,白瑜年终于将怀里的骨灰盒放下,只是目光眷念地盯着那小小的盒子瞧。
青年喃喃自语:“哥哥,你会回来看我吗?”
秦朔目光钉在那小小的盒子,沉闷的颜色,上面花纹并不多,甚至是称得上简朴。
他心里总觉得,沈朝会不喜欢这样的颜色,青年虽然是性格无趣的人,但不应该躺在这样落寞的木盒中永眠。
好简陋的骨灰盒,沈朝就在这样小这样狭窄的盒子里吗,秦朔不太能想象这样的场景,觉得眼睛都刺痛了起来。
办事的人上前催促,说天不早了,再拖下去就要到黑夜。
吊唁的人群走近,静静地看仪式的进行,土坑已经挖好,神父在一旁低低的祝祷,随着最后一句“安息吧,让我们最后再看看你…”后,便是棺木入|穴。
骨灰盒已经放进了棺材里,里面还摆着一些其他的东西,什么常用的画板、死者当年的学生证,还有一些衣物等等。
那张遗照也被放了进去,照片上的人还在微笑着看向外面,眼里仿佛都有着晶亮的光。
亲手将骨灰盒放进去的白瑜年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甚至是有些歇斯底里的,秦朔没去安慰他,他隐隐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