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怎么也入戏了?”
宴雪然按下车窗,并不在意他的话,只自顾自说了下去:“你去告诉沈朝,别玩这些小把戏了,没意思,又何必呢?”
助理不说话了,他已经分不清宴雪然到底是真不愿相信、还是对此不屑一顾地在开死人的玩笑,只好沉默地继续驶着剩下的路。
只是都要临到目的地,身后的宴总却难得恼怒发起火要换个地方,他不要去沈朝住过的房子。
送完宴总到另一套别墅,助理又回了公司处理事务,下午三点整,男人又准时出现在了公司开会。
他看起来毫无变化,穿着昂贵笔挺的大衣,里面的西装服帖,风度自然也差不了,同往日并无差别。
公司里的人已经听说了沈朝的死讯,本以为两人再如何关系糟糕,宴雪然也应该去料理对方身后事的,却不想会议并不延迟,人还准时出了席。
一时之间众人面色各异,互相交汇着眼神情绪,不明白要怎样开口宽慰。
他们理应劝一句节哀,可又看不出他们这位宴总身上的悲伤情绪,只能斟酌劝了一两句。
“你们倒是一个个这样在意...”宴雪然捏着文件,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他这么骗...算了。”
竟是一副提也不愿提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宴雪然不愿去陪沈朝“闹”,参与什么所谓的后事,助理没办法,只好全权处理沈朝的身后事,只不过期间白瑜年也参与进来,几乎包揽了整个流程。
尸体在发现的第三天进行了火化,助理在殡仪馆内见到了白瑜年,昔日精致貌美的青年此时已经带了浓浓疲惫神色,一双眼睛更是泛红,看起来是哭了很久。
助理兀自想起沈朝与白瑜年之前的事情,不过他并不多么清楚,只大致知道他们两人似乎是自幼就一起长大的,两人携伴相处的时间也远比后来出现的宴总要长得多。
但后面三人之间似乎是发生了龃龉,白瑜年远走国外,沈先生虽然留在了宴总的身边,但二人矛盾巨大,关系并不和谐。
他断断续续地想着那三人之间的纠葛,又想到沈先生死后,以那些人的态度,是断然不会上供烧纸钱的,沈先生怕不是会成为孤魂野鬼。
唉,他正叹气,“吱呀”一声,火葬炉室的门被推开,工作人员抱着个小小的骨灰盒走出来,目光在四周转了一下,递给脸色苍白的白瑜年:“家属还请节哀。”
白瑜年似乎啜泣了一下,盯着手上的骨灰盒,连身形都要站不稳了,助理连忙去扶他,却听到身侧青年极怨毒地骂:“宴雪然你个贱人!”
那声音并不大,助理却听得真真切切,其中的恶意不似作假,以至于他开始疑心自己听错了。
但白瑜年扭头看他,眼底都似乎蕴着冰刃,眼神像割人的刀子,助理听到他一字一句问:
“宴雪然那个晦气鬼,他竟胆小到连哥哥的葬礼都不肯来参加了么?”
第3章 第 3 章 葬礼上的闹剧
纯黑的棺木,暗的要将周遭所有的光线给吸进去一般。
凶杀案这样的非自然死亡,加上死者同社会联系浅淡,葬礼现场人并不多。
白瑜年抱着骨灰盒回到灵堂,青年眼圈都肿了,泛着粉珍珠一样的薄红。
往日与宴雪然关系尚可的朋友来了几位,那天在现场亲耳听见沈朝死讯的秦朔也来了,穿着一袭黑大衣,沉默地站在一旁。
灵堂正中间的案桌上,是沈朝的黑白照。
秦朔盯着那张照片死死地看,眼珠一动不动,照片似乎是沈朝更年轻时所拍摄的,那时候沈朝远没有后来那样可恶,表情还有些点青涩,正对着镜头露出一点羞涩的、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