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与他们勾结上的?”

“我劫了他们的东西,他们主动找上我的。”

“一派胡言,”贺煊冷道,“你一个小小逆贼,朝中诸位大人会主动找上你?”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诸位大人希望我占住山城,来日为他们提供便利。”

“什么便利?”

“粮、钱、兵。”

蔡世新说话之间仿若要呕吐,他干呕了两声,抬眼只见贺煊高大地坐在他面前,侧后一人坐在阴影之中,他浑身不断发冷,强忍惧意。

“以山城为契,篡权、夺位。”

平叛竟牵扯出了谋逆大案,贺煊不敢怠慢,即刻押着几位主犯和所有的物证前往京师。

等靠近京城时已是十二月入冬时节,贺煊带军在城外驻扎,请旨入京。

驿馆内,贺煊与莫尹温酒对饮,窗外风声呼呼,贺煊道:“严齐牵涉其中,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与严大人熟识?”

贺煊摇头,喝了口酒,“他与我父亲曾同朝为官,我父亲还乡后,他来南乡拜见过我父亲,是个很谨慎有礼的人。”

莫尹手上转了下酒杯,轻声道:“那将军可要放他一马?将他那封信件扣下?”

贺煊看他一眼,“我在你心中是这般公私不分的人?”

莫尹向他举了举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子规失言,将军恕罪。”

贺煊神色微松,替他倒酒,“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糊涂,犯下大错。”

杯中温酒已满,莫尹抬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垂眸道:“官场之上,人人都披着一张皮,里头是人是鬼,又有谁能瞧得出来呢?”

第56章

贺煊眼眸轻轻掠过莫尹的脸庞,“你对官场之事倒是颇有见解。”

莫尹随意地一笑,“不过胡说两句。”

“这次耽误的久了,怕是不能回边境过年了。”

“都回京了,将军不如办完事也回趟家吧,也不远。”

“出来是办差的,怎么能以公谋私?”

莫尹微微笑着,眉目在昏黄的烛光下难得的显出一点柔色,“将军总是那般深明大义,公而忘私。”

“这都是为臣的本分。”

莫尹点头,对贺煊露齿一笑,“说得好,将军,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将一壶酒喝了个干净,仍旧意犹未尽,贺煊叫李远拿了坛酒来,却不是驿馆的酒,是贺煊从边境带来的酒,“就剩这一坛了。”

酒坛未开,莫尹已闻到那熟悉的辛辣味道,眯着眼往座位上轻轻一靠,“将军的酒,真是未饮先醉啊。”

贺煊大笑了一声,笑声爽朗豪放,他在边境待得久了,那点世家子的清贵气息全都被边境粗粝的风给吹了干净,但莫尹却好似还是没变,仍旧叫人看不清,摸不透。

贺煊正要打开酒坛时,门外传来李远谨慎的声音,“将军,宫里来人了。”

贺煊立即正色起身,莫尹也跟着起身,两人对视一眼,贺煊道:“我去去就回。”

莫尹目送着他出去之后慢慢坐下,一坛酒搁在脚边,屋里静极了,外边风轻轻地吹着,莫尹记起京师的冬天……雪也下得很大。

*

翌日清晨,贺煊身着赤色朝服,朝服上麒麟暗爪飞扬,祥云弥漫花团锦簇,他常年驻扎在边境,总是灰尘满面不修边幅,如此打扮齐整,如宝剑出鞘一般寒光凛凛又华美异常,叫李远都看呆了。

“将军,您看着还真像个一品大员。”李远赞叹道。

“屁话,”贺煊斜睨了他一眼,“军师呢?”

昨夜贺煊深夜奉旨入宫,说是去去就回,实际来回花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