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的时候,楼上忽的走下一道身影,纤瘦清雅,仪态端方,容貌不甚出众,却有一双明眸,深邃而清宁,透着万事不过心的淡泊和从容。

是连雨年的雇主,这对夫妇的女儿,兰女夷。

“女夷,你怎么下来了?”兰母快步迎上前,握住女儿的手,“马上就要天黑了,再不睡,怕是……”

“阿娘,不用?担心,有丹先生在?,女儿不会有事。”兰女夷微微一笑,眼尾压出上扬的纹路,不急不缓的嗓音低柔似水,让焦躁不安的母亲略略舒展了眉头。

她牵着兰母走到同样站起?身的父亲身旁,引两人看向连雨年:“还记得丹先生吗?上回阿爹被厉鬼缠上,就是他为阿爹捉的鬼、治的病。他是很有本事的人。”

夫妇两人连连点头,也回忆起?那时的事,面?色好看许多。

眼见兰女夷三言两语哄好父母,连雨年笑道:“两年不见,兰姑娘风采依旧。”

对于这位姑娘,连雨年可是印象深刻,毕竟不是谁都有拿着菜刀追着被自己的血显形的厉鬼剁头,一边追一边冷静地让他“停止挣扎,我给你一个痛快”的魄力和勇气?。

那时就敢于追杀厉鬼的姑娘,如今冒着危险敲窗邀请他,也不足为奇。

“丹先生谬赞。”兰女夷向连雨年微微福身,“先生怎会到桫椤镇来?难道是算出了此处有异状?”

“我来这里办事。”连雨年没有立刻提及云湖,转而询问?道:“桫椤镇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镇上气?氛古怪,还未入夜便门户闭锁,不闻一声?”

“先生坐吧。此事说来话长。”兰女夷请连雨年落座,又?按着父亲母亲坐下,自己侍立在?旁,为他们倒茶,“先生可见过镇口的树先生了?”

连雨年接过茶杯道谢:“见了,我还问?了他镇子的现状,它说……一切安好。”

听到这话,兰母顿时眉头紧锁,露出深深的忧虑愁苦:“还是这样……连近在?咫尺的树先生都察觉不到异样……唉。”

兰女夷仍然十分镇静:“丹先生说觉得镇子里气?氛古怪,能够查探一下,确认是哪里古怪?”

觉察出她平静语气?下的紧张慎重,连雨年心内凛然,径直掐指起?势。

周身荡开一圈浅色光环,拔地而起?,脱离兰家后快速膨胀开来,转眼笼罩整座桫椤镇,垂下半透明的光柱,轻薄如帘。

然而光柱刚刚形成,便毫无征兆地破碎,仿佛被手指戳破的泡沫,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引起?连雨年的神识警惕。

他讶然挑眉,又?扔了圈光环,如此反复五次,总算确认术式被破不是意?外,却也找不到原因。

“我的探查术被破了五次。”他饶有兴趣地一笑,“这是最大?的古怪,但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

兰父脸色剧变,脱口而出道:“那丹先生你快离开!趁着天还没黑,以您的速度一定能跑出去的!”

兰母也用?力点头,甚至想要起?身开门,连自家安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