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很多熟悉面孔。

坐在第一排的罗伯特,以及他身后那群年纪不?大,明显是被抓来捧场的学?弟学?妹。

有?交响乐团弦乐组的其他成员,还?有?国立大学?的教?授和同?学?。

他们明显被这段音乐打动了,几乎都眼含热泪。江川心头也一片滚烫,鼻头都有?点酸,立刻站起来朝台下深鞠躬。

一直在后台观望的团长也红着?眼,神色动容。他身后的团员不?自觉地跟着?鼓起了掌,团长回头瞥了一眼,他就看了看自己的手,登时停下来背到了身后。

“不?愧是14岁就能当首席的人。”团员感慨,“弹得太厉害了,感染力非常强。”

“厉害有?什么用。”团长哼了一声,“把天赋当儿戏,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不?给他吃吃苦头他根本不?会把音乐当回事。”

回荡在厅里的掌声经久不?衰,江川也保持鞠躬的姿势,很久很久后才直起身。

“感谢大家捧场。”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语,“今晚八点十分,爱乐乐团,也就是我所?在的乐团,会在这里表演贝多芬的《第六田园交响曲》,期待各位的到来。”

说完,他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掌声噼里啪啦地再次响了起来,团长眸心一缩,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东方人就是狡猾!”

团员:“为?什么这么说?”

“他这么说完,我还?怎么用他弹得不?是我要求的曲目拒绝他!他就是故意的!”

团长气得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直到掌声彻底消失,江川才直起身,谢幕退场。

经过这番折腾,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水平。以他现在的功力,只有?这一首《沃尔塔瓦河》能与过去比肩,还?是情感大于演奏技巧,所?以团长让他从普通竖琴手做起时,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爱乐乐团隔三差五就有?演出,他每场都跟。团长没安排他上场,他就在后台随便找个没有?人的房间,闭着?眼,跟着?台上的旋律配合演奏。

就这么跟了半个月,团长破天荒准他上场了。

时隔多年第一次演出,江川很激动,让方清珏帮忙搭配演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