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珏试探着和胖子?打听陈序，胖子?哎呀了一声，有点不高?兴地说：“他走了就再也没回?来，电话也换了，给他发个微信总是隔好几天才回?，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

人生就是这?样，参与你青春的人未必会一直陪你走下去，一散场就会渐行渐远，往日那些亲密的时?光反而?会成为日后不敢贸然打扰的因。

方清珏点开胖子?发过来的微信名片，瞅了半晌陈序的个人主页，到底是没敢加。

“方仔。”许是喝了太多酒，邹肆意脸有点红，说话也有点卷舌，“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

方清珏放下手机去看她。

“当?年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啊？和他说过吗？”

“没……”方清珏这?才发现?他和江川之间还隔着不少?误会。

“趁早说，我可不想再背这?个锅了。”邹肆意凑近了，小声道，“你都不知道那天露营回?来川儿反应多大，我从没见他这?样过。”

方清珏的心跳变快了，“他怎么了？”

“他啊。”邹肆意拉长了尾音，“跟吃错药了似的，问我，你喜欢他啊？巧了，我也喜欢。”

方清珏看了眼在烧烤炉那热串的江川，不动声色地握紧了筷子?。

“他那时?候真有点草木皆兵，看谁都像情?敌。”邹肆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情?透着担忧，“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完了，所以啊方仔，你们?这?次如果还是没能?走下去，能?不能?给他留点儿念想，别像上?次那样，不然我真怕他撑不下去。”

这?话听起来有点熟悉。

方清珏心下轰地一声，蓦然想起了陈婆那双饱含情?绪，红到渗人的眼睛。

“我是说以后，万一你们?没能?在一起……”

“你们?也不能?生分，也要像现?在一样好好的，行吗？”

那一声声哀求如同昨日低语响在耳畔，方清珏的心脏乍然疼了起来，酸胀酸胀的，有点后悔，也有点不理解。

他像当?初答应陈婆那样，低着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邹肆意便没再说什么，往他杯里倒了点果汁，然后端着自己的酒杯在他杯子?边磕了一下，仰头干了。

江川端着热好的串回?来了，刚坐下就被胖子?灌了一杯酒。方清珏放下筷子?下了桌，躺在一旁的藤编摇椅上?，闭上?了眼。

“方仔不吃了？”胖婶问。

江川解释：“他肠胃不好，吃多了不消化。”

胖婶一听，起身回?屋洗了盘西梅，端出来的时?候发现?躺在摇椅上?的人睡着了。她朝江川使了个眼色，江川回?头看过去，柳树下的人确实一动不动了，摇椅也没再晃，牢牢地悍在地上?。

其实昨晚他出来好几次，就坐在沙发那默默观察南卧的人，发现?他是真的失眠，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然后没一会儿就被鸟吵醒了。

像今天这?种情?况，估计挺罕见。

“不好意思啊婶儿，我得先带他回?去了。”

江川站起身，走到摇椅前弯下了腰，轻轻攫住方清珏的胳膊搭在肩上?，然后分开他的腿，胳膊从膝弯下滑进去往上?抱住他的腰，像抱孩子?那样把人从摇椅上?抱了起来，而?且是很亲密的熊抱姿势。

在这?期间，方清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和他对上?视线后又闭上?了，搂着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了臂弯，睡得更沉了。

江川抱着他转过身，朝胖婶一家点了下头，然后就直接进了筒子?楼。

胖婶和邹爸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过头来，表情?一个比一个懵。

老两口在晚风中沉默了片